总感觉这次是真的会死掉了。
他听得见自己的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可即便如此,银雀仍有强烈的冲动,想看看千秋此刻的表情。
…………
男人一直看着他。
血腥味混进甘草味中,哀艳绝伦。
身体上的伤痛,对千秋而言不值一提;可在感受到手边银雀温热的血时,千秋眼睛发涩,不知耗了多大的气力才让自己的呼吸不那么颤抖。
每一笔加诸在银雀身上的疼痛,都堪比在他心脏上插刀。
这种感同身受来得无迹可寻,男人自认迟钝,着实不知因何而起。但感觉却确确实实,真实得不能再真实。
他肋骨断裂,无法轻易动弹,只能看着他的主人缓缓转过头。
这一瞬间,时间仿佛停止
月光恰恰好洒在二人中间,照亮了千秋的鼻尖,也照亮了银雀的眉眼。那人头发散乱,粘着泥土和细砂,整张脸裸露在千秋眼前极近处,然而他的右眼……带着惊悚的裂痕。
像破碎的玻璃珠那样,银雀的右眼睁得很圆,布满了龟裂。
“您的眼……”
“哈……”银雀长长地呼气,声音震颤得厉害,“怎么,吓、吓到了吗……”
“……”
“这就是,就是他们……”银雀的嘴唇已经完全失去了血色,气若游丝道,“从我身上拿走的东西。”
那只右眼是玻璃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