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老少自杀的人是祖无计的心腹,所以才会如此清楚。
薛义德问清之后,真的取来清水将这二人冲洗干净,然后让薛夫人带着薛蚶的小妾坐了马车去了甄府,甄府是金陵大族,薛蝌再有胆子也不敢明火执仗的到甄家杀人。他自己则将薛蝌的两个手下拖到马车上,换了一身仆役的衣服,赶着马车便出了薛府,直奔金陵府衙。
薛义德赶到府衙之时,恰好林海正在下马,薛义德一看两旁执事打的牌子上有好大的林字,他忙跪下高喊道:“草民有要事求见林大人。”
林海皱眉转身看了看,命人将薛义德带到近前答话,薛义德只说了一句:“回禀林大人,小人知道癯仙山庄内情。”
林海眉头一皱,沉声道:“带他进来。”薛义德忙说道:“林大人,车里有两个重要的人犯。”
林海点点头,命人上前查看,侍卫挑帘一看,见里面两个人都受了重伤,便将马车赶入府衙院中,林海也没工夫和出迎的陆云寒暄,直接命他备下二堂,屏退一干闲杂人等,亲自审问薛义德。
这一审便审了将近一个时辰,薛义德倒也光棍,不管林海问没问道,只要他知道就全都说了出来,若非薛蝌平日里对薛义德是既利用又防备,有好些机密的事情都没有让他知道,否则只薛义德这么一招,薛蝌便死无葬身之地。林海听罢之后沉声问道:“本督暂将你收押入监,待薛蝌归案再行发落。”
薛义德磕了个头说道:“林大人,草民自知罪责难逃,不敢求大人饶恕,只是家人无辜,求大人开恩放过她们。”
林海沉声道:“本督自会酌情处置。”薛义德心里明白,磕头谢了恩,林海便命陆云将薛义德秘密关押起来,他可是极重要的人证,不能有一丝闪失。接下来便要提审那两个倒霉鬼,这两人却不象刚才在薛义德府上那样痛快,竟是咬死了不开口,他们两人心里很清楚,此时若不招,最多便是一个人被杀死,可若是招供了,那两家大小十几口人可就全完了,以他们主公的性情,绝不会让他们的家人痛快死去。
林海见这二人死扛着,心里也猜出几分,便也不再审问,只命人将他们关押起来,还传来大夫给二人上药包扎伤口,只要人活着,林海相信自己总有办法撬开他们的嘴。
原本林海到府衙来是有些事情要当面交待给陆云,不想遇上薛义德先审了两堂,人犯押下后,陆云上前重新给林海见礼,林海淡笑道:“陆大人不必多礼,你的能力本督很清楚,如今委派你全权代理知府之职,你当恪尽职守,不要辜负了本督的期望。”
陆云脸色微微发红,他终于等到大展才干的机会了,不必再被吴尚荣死死压着,林海淡笑着拍拍陆云的肩头,陆陆云激动的说道:“大人放心,陆云必当公忠体国死而后已。”
林海淡笑道:“有这份心便够了,陆大人,只要好好活着才能更好的为民做主以报皇恩。”
陆云忙躬身应了,口称:“下官谨遵大人教诲。”林海淡淡一笑道:“好了,你去办差吧,本官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办,午后再来府衙与你商议要事。”
陆云忙说道:“是,下官送林大人。”
林海摆摆手道:“不必了。”
陆云到底将林海送出府衙大门,看着他上马走远了,才转身回衙。陆云边走边摇头叹道:“林大人风采更胜当年高中探花之时,真真羡煞时人。”陆云原是京城人氏,当年林海高中探花簪花游街夸官之时,他还是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儿,就是瞧见林海的风采,才激起陆云的向学之心,陆云寒窗苦读十八年,终于金榜题名,说来也巧,他也考中了探花郎,从此便自认和林海极有渊源,处处以林海为榜样,也算得一脉清流,他和林海的私交也算不错了。
林海去了黛玉胤禟他们的住处,青玉看到林海便飞扑上前,一把搂住林海的脖子便哭了起来,他到底还是个小孩子,又是头一次经历那样的生死搏杀,因怕姐姐担心,便一直压抑着自己的害怕,这会见了爹爹,便将这种害怕全都哭了出来。林海心疼的拍着青玉的背,柔声哄了好一阵子,青玉这才放开林海的颈子,用袖子擦了泪。
林海看着站在一旁泪眼盈盈的女儿,一把将她拥入怀中,自责的说道:“玉儿,爹爹对不你和弟弟,让你们受苦了,都是爹爹不好。”
黛玉伏在林海怀中,泪如雨下,飞快的湿透了林海的前襟。她边哭边摇头道:“不,爹爹,是玉儿错了,玉儿不该如此自负,让叶伯伯九哥青玉他们身处险地,都是玉儿的过错。”
林海拍拍黛玉的肩膀,轻叹一声说道:“玉儿,事情的经过爹爹都知道了,你做的已经非常好,没有做错什么。”
胤禟听说林海来了,忙让来喜四喜扶着他下了床,勉力走出来迎接林海,林海一见胤禟脸色苍白,忙上前扶住胤禟皱眉道:“怎么下床了,快回床上好好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