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对赖大家的说道:“我心里闷的紧,去叫你婆婆过来陪我说说话。”赖大家的忙家去请来婆婆赖嬷嬷,贾母也打发了小丫头们,只留赖嬷嬷在内房说话。
莫约过了小半个时辰,赖嬷嬷才从内间出来,直接回家去了。谁也不知道老太太到底和她说了什么,凤姐留了心,只悄悄叫平儿打发一个伶俐可靠的小子远远的盯着赖嬷嬷。
赖嬷嬷回家之后便在屋子里点起三枝回梦香,香尽之后又过一两刻钟,一个穿着灰色大袄的人便来到赖家后院,赖嬷嬷与他细细说了好一阵子,又给了他一张三千两的银票,说好等事成之后再给他五千。那人点头,细细问了林石的样貌特征和林宅的地址,便收好银子离开了赖家。
凤姐打发的那个小子虽进不得赖家,却看到了那灰衣人从后门出入,便存了心,远远缀着那人走了一回。那灰衣人得了林宅的地址便去踩点子,而凤姐打发的那个小厮年纪小,人又机灵,竟一直跟到林宅附近都没有被发觉。见那人围着林宅走了一圈便向城外走去,那个小厮一直跟到城门口,见他出了城上了马,小厮再没本事用一双脚去追骏马,这才回了荣国府,找到平儿细细回了一遍,平儿记真切后才趁没人的时候悄悄回了凤姐。
凤姐以手支头思索起来,连贾琏挑帘进来都不曾发觉,贾琏只笑着问道:“奶奶在想什么?”
凤姐这才注意到贾琏进来了,只起身笑道:“二爷来了,刚才我正想事情,竟不曾起来迎接二爷,二爷不要怪罪才好。”自从贾琏被林海教训之后,便真的改了许多,不独不出去眠花宿柳,就连对着家里的漂亮丫头,也不象从前那样了,凤姐看在眼里,对贾琏也比先前好了,小夫妻两个的感情比从前好了许多,整日里如蜜里调油一般,因此凤姐那风雷性子也改了许多,对贾琏多了几分温柔。
贾琏将手放在凤姐的背上,只笑道:“凤儿,瞧你说的也太外道了,我们夫妻两个一体,再不必讲那些子虚礼。对了,刚才你在想什么,这般的出神?”
凤姐看了平儿一眼,平儿会意,挑帘子出门,只在外间守着不让闲杂人等进来。凤姐服侍贾琏换了衣服,摸着贾琏的手有些凉,便将热热的麒麟送子粉彩手炉放到贾琏手中,方才低声道:“刚才老太太只叫了赖嬷嬷进内间说话,我怕有什么算计,便让小子跟着赖嬷嬷,下半晌果然有个生人进了赖家,那人出了赖家小子便跟了上去,只见那人直往城东去了,围着一所宅子绕了几圈方才出城。”
一听“城东”二字,贾琏心念一动,忙问道:“去了城东何处?”
凤姐轻道:“那人去了城东柳叶儿胡同。”
贾琏腾的站了起来,失声道:“林姑父家的老宅就在柳叶儿胡同。”
凤姐亦变了脸色,惊道:“难道是……”下面的话太过惊人,凤姐都不敢直说出来。
贾琏皱眉想了一会儿,问道:“那个生人长得是何模样,身上的衣裳可有什么特别之处?”
凤姐忙说道:“这个倒还没有细问,二爷,不如叫了彩明进来,您亲自问问。”
贾琏点头,以姐便让平儿将跟踪那灰衣人的彩明叫了进来,贾琏不厌其烦的细细问了下午的情形,问过之后凤姐笑道:“彩明,难为你记的清楚,平儿,拿一吊钱给彩明买果子吃,回头再赏他老子娘五两银子,养了彩明这么个好孩子,当赏。”彩明一家子都是风姐的陪嫁仆人,他们只忠于凤姐一人。
彩明欢天喜地的捧着银子走了,贾琏却锁着眉头问道:“凤儿,你瞧着老太太对林石如何?”
凤姐摇了摇头道:“老太太连面子情都不怎么做,她瞧着林石只是碍眼,将林石兄弟当成奴才一般看待,今儿若不是林石兄弟硬气,只怕得吃暗亏。”
贾琏点了点头,他心里明白了,便对凤姐说道:“我猜老太太是嫌林石碍了事,只怕那灰衣人是个不善的。”
凤姐忙说道:“二爷,那得赶紧通知林石兄弟,今儿我虽是头一回见他,可心里却觉得很是亲近,多好的孩子,就算不看着姑夫,我们也不能眼见他吃亏。”
贾琏点点头道:“你说的很是,我需得想个法子知会林石兄弟,还不能让府里觉察着。”
凤姐赶紧说道:“二爷,明儿一早您就出府,悄悄儿告诉林石兄弟,让他多留神。”
贾琏摇摇头道:“不行,若是今天晚上那起子黑心的便动手,岂不是误了林石兄弟,我现在就得出去。”
凤姐犹豫道:“这大晚上的,再引起别人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