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云昊山庄内外,陆陆续续的已有不少人抵达,不论是身在庄内的武林名宿,还是只能在庄外守候的江湖后辈,所有人候着的都是同一人,澜瑾。
虽不知澜瑾何时出现,但山庄内外已是一片热闹,相识之人围在一处,或坐或站,到处可闻相互招呼之声,即使有人遇上宿敌,在山庄之内,也都暂时忍了下来,寻仇不怕日久,眼下天下大会才是首要之事,思及澜瑾一现,将有可能曝露宝藏所在之处,此时谁还在会把往日恩怨放在心上,只当是未曾看见,眼不见为净也罢。
波涛暗涌的大厅之内,云景昊正让炎瑱相帮准备待客事宜。身为云昊山庄少庄主,炎瑱自然是在前厅招呼客人,虽有人觉得他与那流芳馆中的琰青少爷很是相似,但两人气质如此不同,便也只是想想罢了,加之谁会在此承认去过流芳馆偷瞧那难得一见的琰青少爷,若是当面问了,只怕立时会成了笑柄,故而即使有人如此觉得,却也无人会将两人联想到一处,开口去问,那就更是不可能,不用想都知道,闻名天下的云昊山庄少庄主,怎可能与流芳馆有所牵扯,即便流芳馆并非低俗的欢场,但它确是青楼不假,再如何高雅,也登不得台面,不可与云昊山庄在江湖中的地位相比。
再看少庄主云炎瑱,也是沉稳清雅之人,断然不会是那流芳馆的琰青少爷,世上人有相似,有几分相像也并不奇怪,如此一想,便也释然了,谁还去关心两人模样相似与否,此时等着澜瑾现身才是真。
琰青并未参与前院之事,自归庄之后,便未出现在他人面前,只是在后院之内打理相关事务,炎瑱已能面对两人之间的情愫,于他来说,这些时日倒是非常难得,不知往后会如何,此刻他只想与他多相聚几日,若是天下大会一了,他便需回到流芳馆,到时,恐怕还要费一番口舌解释尊主之事。
思及程子尧的离去,他仍是有些遗憾,澜瑾一现,天下必乱,若是子尧果真与朝廷有所牵扯,此时更应留在庄内,先前苏雅儿之事,已令他明白,澜瑾在庄内择主之事,已非关江湖,更是事关天下,若安炀野心不除,再度前来挑衅,澜瑾的安危也是可虑。
记得那日询问炎瑱,澜瑾为何选在云昊山庄之内择主,炎瑱竟也不甚清楚,原本他与澜瑾虽是相识,却始终不曾了解此人,澜瑾行事古怪,经常毫无缘由的做出某些决定,比如这次的天下大会,搅得所有人忙作一团,他却消失无踪,至今不见踪影。
放下手中处理的事务,琰青叹息一声,此时他倒有些庆幸子尧并未在此,若是他在,恐怕尊主也会现身,到时会引起多大的波澜,他真是不敢想象。
“为何无缘无故的叹气?难道你不愿留在庄内?情愿待在那流芳馆?”炎瑱站在门外已是多时,见琰青正出神沉思,也未打扰,只是瞧着他的模样,竟是有些瞧得痴了,此时听他叹息,才忍不住开了口。
琰青转过身来,见炎瑱站在门前,却不进来,便走上前去握住了他的手,炎瑱的只觉手腕之上一紧,不禁瞬间僵了一下,却是并未拒绝,让他将自己扯进了房里。如水的眼眸中仍是平平静静的,细看,方能察觉其下掩藏的无数波澜,“为何不说话,难道庄内真的留不住你,你还记挂着那流芳馆,还是有何人让你牵念不舍?”
“难得炎瑱也会在意这些,让我实在高兴的很,”忍不住笑眯了眼,满是魅色旖旎的眼眸里,顿时透出了明显的欢喜之色,“我本以为等不到炎瑱对我的关切,也以为,炎瑱不会在意我与他人……”
“别说了!”听到琰青说起他人,想起他在流芳馆内身份,想到他曾与别人缱绻缠绵,强装的冷静便再也无法维持下去,口中忍不住说道:“炎瑱只是你的兄长罢了,你与旁人如何,我管不着,你若是牵念着你的流芳馆,尽管回去,此后再也不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