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蛀牙?”谢明深问,“你牙疼过吗?我看你的医疗记录,好像没看到过去牙科就诊的资料。”
他说:“我记得你那时候吃糖吃得多,诊所里大家也担心对你的牙齿不好,云瑶还说让你小心蛀牙,结果你很骄傲地说不会,你每天都有好好刷牙。”
林与鹤沉默了下来。
“是之后疼过吗?”谢明深问:“怎么现在担心起蛀牙了呢?”
“……没有。”
林与鹤声音发干,额角有些抽痛,像是说话都会耗费掉许多力气。
“妈妈……她离开前,和我说,要小心蛀牙。”
照片上的妈妈面色温婉,眼波温柔,林与鹤已经很久没回忆起过这样的妈妈,以至于今天见时都觉得有些陌生。
他记得更深刻是插着呼吸管躺在病床上,瘦得连骨节都分明凸显出来的妈妈。妈妈面色灰白,目光还是温柔的,冰凉干瘦的手掌握着他的手,声音断断续续,身体已经虚弱到开口都无法连贯。
“照顾好自己,别挑食,吃完糖要记得刷牙,当心蛀牙,有事找爸爸。”
“妈妈要休息一会儿,乖宁宁,你要,好好长大……”
055
人在难过时总会这样。原本已经将痛苦压住了, 可以勉强撑过去,反倒是在被人关心的时候,情绪会突然决堤。
林与鹤单薄清瘦的肩膀微微颤抖着, 呼吸声沉闷又急促。
他没有说话,陆难也没有再追问。
男人伸手,掌心轻轻地覆住了林与鹤的后脑,将他的脸更深地按进了自己的怀抱之中。
风寒天冷, 行驶的汽车中, 陆难双手圈揽着林与鹤, 用怀抱为他筑出了一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