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为大,入土为安。
我相信这句话放在中华大地的任何一个地方都是适用的。但好像偏偏有人不那么想,在姨夫即将走完他这最后一程时,竟陆陆续续的出现了许多麻烦。
那纯黑色的车队大概有三十余辆高档小轿车和两辆中巴。车头全都挽了白色的奠花,一看便知道是龙腾那个队员帮我安排好的车队。
但就在他们对面的路边,却停了二十辆左右的红色小轿车,颜色、车型全都统一。即便是在这尚未大亮的天色中,那鲜红的颜色也十分刺眼。
我拿出手机看了一下,现在是凌晨5点10分。楼下未见彩虹门,也没有看到车上挂着气球鲜花。摆明了不是迎亲的队伍。
确实是来找事儿的。我站在那里又看了一眼,转身和屋内几人打了个招呼,告诉他们下去看看车队便带着马轩来到楼下。
刚一出电梯,只见楼门外站满了自己凌云的兄弟,脸上似乎都有愤愤的神色。
一路打着招呼向外走去,先来到黑色车队的最前方,和司机聊了两句,得知龙腾那边的队员没有来,只是把我的电话给了他们并预付了订金。司机的脸色颇为难堪,他可能感觉到了对面车队的恶意,言明他们只是一个租车公司的下属车队,不想因为生意闹出一些不愉快,所以让我在出发前尽量处理好此事。
我和他核实了一下双方的电话,告诉他让车队的司机稍安勿躁,只是坐在车里便可,剩下的由我解决。他这才点头同意,脸色也正常了一些。
我缓步走到红色车队的头车前,看着里面向我望来的三人,他们都抽着烟,也都在笑,笑里充满了揶揄,更充满了蔑视。
我绕着车队走了一圈,前面十几辆车里基本上都坐了两道三人,后面七八辆车里只有一个司机,年龄看上去都是二十到三十岁左右,和我们学生的样子、年龄有明显的差异。
等我在返回红色车队车头的时候,驾驶位的车窗正好打开,一个满脸横肉的司机看了我一眼,“呸”的一声将一口浓痰吐在了我脚前不远处。
这时马轩等人一下子围拢了过来,和车队里的司机怒目而视。
“看尼玛,再看老子抠了你的狗眼!”司机将脑袋伸了出来凶了一句,然后继续叼着烟和车里的两人聊天。
琉玧和胡子两人最见不得人刺激,一听这话蹭的就蹿过来想要开口动手。
我向他们摆摆手示意别动,笑着走上前问道:“这位大哥,你们今天这是来找我闹事的吧?我是陈富贵。”
车内三人闻言都笑了起来,那意思似乎我很有自知之明。
“明人不说暗话,今天是家人的入土日,请几位大哥行个方便,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可好?”我看得眉头一挑,硬生生将火气压了下去。
谁知这三人不但没停下那嚣张劲儿,反而笑的更开心了。
为首的司机抽出一张纸巾蹭了蹭鼻子,揉成一团扔到我身上,再次开口道:“你说着大冷天儿的,我们也不是闲的蛋疼。不过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我们总不能前面拿了钱,事儿没办就走吧?那我们以后还混不混了?你说明天就明天你咋不说明年呢?”
“哦,是猴五?”我没有抬头,伸手拍了拍刚才被纸巾砸上的地方。
车内三人谁都没有说话,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仿佛对我失去了兴趣,凑在一起开始闲聊。
我抬头看了一眼新家的位置,心中想了一下,转身将马轩等人拉着走了回去。
“富贵哥,这怎么搞?他们现在没动静,一会肯定在路上闹幺蛾子!”马轩眉头紧锁,似乎对眼前的事情破为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