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工服的按摩师站在按摩床边,朝阿May点头问好。阿May则熟门熟路地进去里间,脱掉衣服简单洗了澡,穿着浴袍走了出来。
出来的时候,按摩床边就已经放上了果汁,还插上了一支加长的吸管。旁边是一张小小的手写欢迎卡片。
阿May做的是肩背护理,按摩时先要平躺,之后脸朝下趴着。正在按摩肩胛的时候,房间的门“咔哒”响了一声。
阿May整个后背都露着,毛巾只是从后腰盖到小腿中间的位置;在门打开的一瞬间,背上立刻感受到了凉意。
并没有人出言阻止,门口的人进来后又把门关上了,踱步到旁边的按摩床边坐下:
“叫我过来做咩?”
阿May把脸上的眼罩拉到额头上,转头看那人,像是撒娇般轻轻嘟了嘴:“一定要有事先可以见你咩?”
另一个按摩床上坐着的是个男人,一边€€起衬衫袖子,一边朝阿May笑了一下,目光赤条条地扫过床上裸露的皮肤:“如果€€事,酒店见不是更好?何必让我‘见到但食唔到’啊?”
阿May双颊微红:“你讲咩喔!”软软地朝人瞪了一眼。
“不过讲开又讲,你同蒋洛盟真是好似……”阿May稍稍抬起了脖子,用下巴撑着床上的毛巾垫。
男人点点头:“都正常嘎,同父异母也是有血缘关系€€。”
被脱在一旁的西装外套上有Swipe的磁吸名牌€€€€财务总监助理 蒋立绅。
阿May重新躺了回去,伸展了雪白的细颈,闭上眼睛说:“星期六蒋洛盟安排我去送生日礼物,可唔可以用你车?要过海关。”
蒋立绅眉头微蹙:“去澳门?蒋洛盟有澳门€€client(客户)咩?”
“唔是啊……”阿May作势带上了哭腔:“去澳门就好啦,我去深圳啊!而且根本唔是去见client,是见贺祺阿妈!”
“贺祺?”蒋立绅愣住了,随即笑起来:“营销部副总监贺祺?在部门全部人面前,对蒋洛盟大吼€€贺祺?”
“是咯!我都好shocked!”阿May抱怨:“可能是因为之前是同学,所以想搞好关系€€?但我真是好唔想去深圳啊……”
“蒋洛盟€€天真嘎?”蒋立绅笑得更厉害,眼睛都弯起来:“就算是旧同学,自己抢走€€贺祺€€总监位,仲妄想跟人搞好关系?是同学又唔是救命恩人啊!蒋洛盟傻咩?成日浪费时间……”
蒋立绅觉得自己也有点傻,居然在蒋洛盟这种傻子身边安插眼线。
蒋洛盟在欧美国家待了太久,对香港本地的企业文化了解太少了。不过是在美国做过创业公司,就真以为自己能擎天架海;一进公司就要做总监,就差把“急功近利”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现在发现大公司里人情难做、群众基础很重要了;又对着一个倨傲无礼的下属死命巴结,上赶着给人家妈送生日礼物,也真是可悲又可笑。
蒋洛盟绝对是傻,他怎么可能聪明呢?他要是聪明的话,怎么会十几年都发现不了他爸有个私生子,还只比他小一岁呢?
蒋立绅又跟阿May调笑了几句,没多久就拿上外套满意地离开了。
阿May的护理不久后也做完了,床头只喝了一小半的橙汁已经变成了室温的,还可怜兮兮地分了层。
经理收到呼叫,到房间的时候,阿May正在隔间里淋浴,说话的声音有些模糊:“吴经理,club€€精品店是你in charge(掌管)咩?”
吴经理稍稍提高了声音回应:“是我业务范围之内。阿May姐要拣礼物送人啊?”
隔间里的水声停了,变成了€€€€€€€€的擦拭和穿衣服的声音:“嗯。”
吴经理眼角眉梢的喜色几乎压不住:“方唔方便问下要送咩人啊?我好帮你推荐。”
“但是我€€时间啦,赶住返公司。”阿May一边说着,一边从隔间里走出来,把长发拨到身前,背过身去让吴经理帮忙拉连衣裙的拉链。
吴经理的语气有些难以察觉的失落:“€€……阿May姐得闲再过来啊,我到时……”
“我€€时间,所以你帮我拣啦。”拉链拉好了,阿May转身打断了吴经理的话。
“我……我帮你拣?”吴经理有一瞬的慌乱,抬手顺了顺鬓边的杂发:“都好啊,阿May姐是钟意精致€€?大气€€?或者……”
“是但(随便)啦。”阿May有些不耐烦地挥挥手,去门口把原先的西装外套穿上,对着镜子调整自己的头发:“两三万左右€€,够大够气派€€,好难卖出去€€……随便拣一个同我pack好。所有单据开完就送到Swipe,你有地址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