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已知走出博影大厦的大楼,正好是比较早的下班时间。
穿着职业装的文职员工陆陆续续地从楼中走出,出租车和网约车打着双闪在路边缓缓前进。
广场里放学的小孩背着书包,像活泼的小狗一样,围着穿玩偶服发传单的人吵闹地跑来跑去。
何已知沿着人群边缘朝公交站前走去,忽然看到一个迎面走来一个纤细娇小的女性,穿着一件V领波点的无袖连衣裙,但发型和鞋子又是运动的装扮,腿上还带着黑色的护膝。
女性带着耳机低着头,没有看路,就在两人即将撞上时,何已知下意识地叫出声:“鱼小姐?”
他并没有看清女性的脸,但是认出了她胳膊上的五环纹身。
由于纹身师的失误,把本该在左下角的黄环和右上角的红环纹反了颜色,强行修改之后变成了两个深浅不同的橙色€€€€他在各种报道里看了好多遍这个故事,也记下了这个独一无二的纹身。
它的主人是雁行作为冰舞选手时的搭档,鱼诵雪。
“鱼雁”组合的那个鱼。
鱼诵雪停下来,从抬头变成仰头,脸上逐渐绽放出惊喜的表情。
何已知见过很多次这种表情,每次都是女孩,而且无一例外全是把他认成了做歌手的双胞胎哥哥。
果然,女性摘下耳机的下一句就是:“何先生!”€€€€€€€€何已知在心里叹了口气,正要解释她认错了人,却听到鱼诵雪用轻快的语气说:“何已知对吧?我知道你,你是雁行的救命恩人。我是他的老搭档。”
不等何已知发问,她接着说:“我有点饿了……你饿吗?”
“靠窗可以吗?”
“当然。”
何已知和鱼诵雪在附近的茶餐厅找了个位置坐下。
女运动员顺着夹在透明桌面下的图片将茶点和小吃点了个遍。
何已知目瞪口呆地看着服务员端上来满满一桌的甜品,惊讶于女性纤细的体型却有如此惊人的胃口。
“这些都吃得完吗?”
“嗯……”
鱼诵雪含糊过去,没有回答。
十五分钟后,第一块奶油多士都没有吃完的女性放下叉子:“其实我不爱吃甜点。”
何已知更糊涂了。
“不好意思啊,”鱼诵雪叹了口气,开始将桌上的其他东西推给何已知,“我知道浪费不好,但总是控制不住。一看到菜单上的照片,就觉得非吃到不可,这时候要是有人阻止我,我真的会发火€€€€可能会一边打人一边哭。”
“你可以每个都尝一口,没关系,”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但何已知表示自己并不介意,“我之后打包带走就是了。”
反正有山竹这个甜点大王在,他想。
“真的吗?”女子眼睛一亮,“那太好了。”
她拿起切面包的塑料刀,开心地从每个盘子里切下一小块。
“我这个贪吃是老毛病了,”鱼诵雪每吃一口甜点,就要喝一口苦荞麦茶,“青春期的雁行是怎么都吃不胖的类型,为了配合他,我就得非常、非常瘦才行€€€€因为我们要做托举动作嘛。吃的欲望这么一直压抑着、压抑着,然后到某一天就‘嘭’的爆发了。”
原来如此,何已知记得在他看的那些报道和录影里,鱼诵雪和雁行确实比很多国外的选手要细很多。
“太羡慕吃不胖的人了!”鱼诵雪捧着脸,“雁行现在也很瘦吧?”
“没错……但那是严格控制的结果。”
腿受伤后,由于长期静止肌肉会减少,雁行必须全身维持在“瘦”的状态,才能保持匀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