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风了,我去把戈多叫进来。”他推着轮椅离开房间。
山竹跟过去望着院子,忽然感慨:“哇!你们有好多敏捷道具。我爸以前也会和我一起训练妲己,不过不是在家,是在那种专门的场地,周末开着车过去。”
“听上去你们关系很好。”何已知担心他站得离教父和Captain太近,走过来站到他和两条趴着的狗中间。
金发男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蔑的冷哼,还没等他说话,外面的道路上传来引擎轰鸣的声音。
山竹冷笑:“他来了。”
“这车声音可真大……”何已知边往门口走边说,“你想去接他吗?”
“不,不想。”
何已知走到门口,莫名有些紧张,甚至还有点期待。他想看看到底是多么不靠谱的父母,会给自己的儿子取名叫“爱新觉罗€€山竹”。
他打开门,站在门外的是一个看上去四五十岁的男人,个头中等,人不胖,但是脸上的线条很圆润,下巴刮得干干净净。挺直的肩背看上去派头十足,而微低的头和整个人的气质又很谦逊,双手交握在腹前,手腕上缠着一串佛珠€€€€总的来说就是很正常。
来访者冲他浅浅地鞠躬颔首:“您好,冒昧打扰,我是爱新觉罗€€山竹的父亲,请问这里是雁先生的住所吗?”
何已知吓了一跳:“我不是,呃,请进吧€€€€山竹和雁行都在里面。”
正常的山竹父亲走进屋里,一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山竹就用深沉的喉音呵斥道:“你怎么好意思坐着?快和人家道歉!”
“我已经道过了。”和他完全相反,山竹拖着长长的高音反驳。
“哎。”山竹父亲叹息,可他用鼻子出气的样子和山竹一模一样。
“既然犬子不懂事,就由我代替他,向受到伤害的你们郑重道歉€€€€希望你们可以原谅他。”
说着,山竹父亲就在客厅中间分别朝何已知和雁行的方向鞠了两个超过90度的深躬。
“天哪。”连雁行都惊叹出声,何已知更是震惊得说不出话。
“何已知,快请叔叔起来!”
何已知把山竹父亲扶了起来,因为他坚决不肯坐下,几人又保持着这样的站位交谈了几句。
直到几分钟后对方松口,先行告辞。
把长辈和妲己送走之后,何已知感觉自己比训练了一整天还累,他筋疲力竭地在沙发上坐下,看向旁边被他爸勒令“好好道完歉再回家”的金发青年,突然多了一分由衷的同情:“你爸……很特别。”
山竹不屑地扯了扯嘴角,发出一声哂笑:“自从我妈死了以后他就一直是这个样子,把我当成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智障。”
何已知没有接话。
金发青年突然一拍沙发站起来:“侯灵秀在哪里?我想跟他说话。”
“我不放心你们两个单独说话。”雁行说,他看上去和何已知一样疲惫。
何已知走神了一瞬,发现他们两个人都看着自己:“干什么?”
山竹一把揽住他的肩膀:“带路吧,哥们。”
何已知向雁行发送求助的眼神,却发现对方也用求助的眼神看着自己,他只能认输地站起来:“比起流苏茶,我现在更想喝山竹汁。”
雁行:“我也是。”
“什么流苏茶?”山竹不解。
“和你没关系。”
转进走廊之前,何已知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落地窗前。
雁行正在清理刚刚吹进来的花瓣。可他还没扫完就又起了风,雪白的流苏花再一次活跃起来,飞舞着落在地板、轮椅和男人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