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 陆淮弯了弯眉, 整个人似乎终于愉悦些。
鼻腔里几不可察地挤出个“嗯”,他敛眸径自站起身:“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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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为开会就是今天最后一件事了,迟渊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叹了口气,但显然陆淮想把事情一起处理。
他无奈地勾起唇,大概是他现在太没事业心了?
陆淮之前就敲定要去看看科纳恩, 既然付出了代价, 肯定要见见效果。
他先是联系了王涛,得到对方允诺后就直接确定了时间。
思量之前所得的信息, 陆淮眸色渐渐暗沉, 他蜷起指尖, 无意识地揪住手下的布料,一股粘湿的潮意无端泛了起来。
白日里好天气,现在却飘起小雨,密密麻麻地,如针线缝制着细网,笼住四起的寒意,让月光照得清清泠泠。
猝不及防地被握住手,陆淮掀起眼,迟渊眉宇间澄澈的温柔就这么撞进他视线。
他听见迟渊问:“会不会有点冷?”
温热的掌心贴上来之前,他还没感觉,现在才觉得指节处略微有点僵硬。陆淮眸光闪烁着张开嘴,就见着迟渊皱眉地从身后拿出毯子,妥帖地盖在他腿上,连带着边角都紧密掖好。
“......倒也还好。”
迟渊眼尾上扬,似被气笑了,他微微眯起眼,尾调拖长:“还好?”
“你不发出声音的话,我还以为自己握住的是冬日新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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嗓音略哑,明显压着火,迟渊本来以为陆淮这人多少知冷热,却不知这人想起事情来简直屏蔽周遭。他听到雨滴拍打车窗时惊觉,伸出手结果触及到一片冰冷。
他记得凌秩还说过陆淮怀孕体温会偏高,就这么个偏高法?
陆淮他到底能不能多在乎下他自己?
脑子里情绪转过一轮,一句也舍不得说出口。
迟渊自顾自地生着气,手上却还是细致地替人把堆起的毯子铺平。
于是车内寂静无声,只能听到骤雨掠过掀起的声响落入耳畔。
陆淮很是怔了会,他抿直唇线,若有似无的凉薄从眼尾透出来,好似一片澄净由静谧的湖泊。
他垂眸看了眼弯腰的迟渊:“既然捂不暖,何必费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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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的挡板早就升起来,迟渊在感知到冷的瞬间就打开暖气,现在暖意如流水汩汩而出,悄无声息地充盈。
动作一下顿住,迟渊抬眸瞧陆淮的神情,对方只是侧过脸,眼尾恹恹地垂着。
迟渊有点想咬舌,他该好好说话的。
捋平最后一丝皱褶,他不紧不慢地直起腰,回应了陆淮的意有所指:“谁说捂不暖,何况我乐意。”
陆淮矜贵地轻抬下巴,侧脸于半明半昧中,不置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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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涛朝坐在副驾驶的成晔流氓似地吹了个口哨,被人朝头扔了瓶牛奶。
成晔嗤道:“傻逼。”
闻言,王涛眨眨眼,笑着说:“哟~今天我的好儿子怎么这么大脾气?是事业失败还是情场失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