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是引君入瓮的那个“引”,他是白白交付信任的那个“君”,他原以为两人不管闹得多么凶,甚至是在他与对方从未和解之前,也绝不会做出让彼此伤筋动骨的事,现在看来却是他一个人的天真罢了。
陆淮......多好的胃口啊!
迟渊低声而笑,不能自已。他是怎么会愚蠢到这种地步的......
害怕陆淮把他的感情当作算计,斟酌来去,要细细挑选一个好时机,生怕行差踏错一步,却被对方算计得明明白白。
他还试图深陷,甚至得感谢陆淮给了个机会让他犹豫,免得沦为最大的笑话。
与方栖名分手开始,醉酒后发生关系、以陆淮的性格绝不会答应的“玩玩”、一次次亲密接触、他的心动......
如果凌秩和陈郢所说的都属实,那么塞填进去的故事才完美。
迟渊眉眼落拓,眼睫缓缓垂着,觉得自己还真是够大的面子,能让陆淮为了达成目的,亲自来。
他垂眸看向手中的药膏,更觉讽刺€€€€
将其向外狠狠一掷,垃圾入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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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陆淮“诚心诚意”邀请他入局,那他就陪对方......好好玩玩......
不过......迟渊舌尖抵腮,目光凶狠,说到底也是他和陆淮的争斗,第三方要是试图浑水摸鱼吃肉,他怕是连汤都不会留。
此前同成晔暖活动时接到莫名的电话,还有到陆淮门前的方霆、甚至于表里不一的科纳恩、突然蹦€€出来的陈郢......
他有种自觉,细究起来必定千丝万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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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渊推开几天未来的办公室门,看着站在他身旁的秘书,眼尾微微上扬,凤眸缀起狠厉:
“之前我说要缓缓的计划,可以实施了。”
他目光落到滴答作响的时钟上,看清楚日期。
“正巧,今天便是吉日②。”
秘书看着态度截然不同的迟渊,也不太敢多说什么,连忙应着退了出去:“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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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渊缓缓松开攥紧的指尖,看着被烫的伤处,突然想让这个东西留疤。
作为再好不过的提醒。
三个月。
从开始到结束,短暂又漫长。
迟渊抿紧唇线,分辨不出心口的感觉,大概那么一点真心是曾挖出来交予人的,塞进去时尺/寸却是有点不合适,所以觉得窒闷而又难受。
对峙这么多年,三个月虚假的岁月静好,竟然也值得感动么?
迟渊一点点剖析自己的心绪,好似不见到鲜血淋漓就不足够痛快。
即使是到现在,他依然还想问问陆淮,多的不敢,因为自知之明。
就简简单单今早的问题,他到底与对方是什么关系,是竞争对手,还是更为确切地、称之为仇敌?
也许是他愚笨......
怎么就当真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