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辈子,总还是要找一个全心全意爱自己的人。我不求百分之百的爱,起码也要有百分之九十五才行。可是你只能给我百分之五十。你的爱多,百分之五十也比得过别人的百分之九十了。我若是不知道也好,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可我现在知道了,就没办法假装下去。”
孙东平垂下眼帘,半晌才说:“对不起。”
“都是我自找的吧。”刘静云笑得苦涩,“没有谁把刀架在脖子上叫我爱你。所以我谁也不怨。我只是运气不够好。”
“静云,”孙东平说,“我对你是认真的。”
“我知道。”
“我确实想和你结婚,好好过一辈子。”
“我也知道。”刘静云的声音带上了鼻音,“可是你忘不了顾湘呀。”
孙东平抬起手,覆盖在眼睛上。
刘静云仰起头,把泪水逼了回去。她伸手握住孙东平的手,最后握了一下他的手。然后她站了起来,拉开门走了出去。
徐杨就站在门口,脸上乌云密布,焦虑之中还有一种隐忍的愤怒。
“怎么样了?”
刘静云明明眼里没有泪,看着却像就要哭出来一样。
“我们已经说清楚了。以后我们就没关系了。”
“别傻呀!”徐杨拉着她,好声劝着,“他只是一时糊涂,谁都会舍不得初恋。你先放弃了,这感情就没办法继续圆下去了。”
“姐,”刘静云轻柔地唤了她一声,“是我要分手,但是他也并没有挽留啊。你还不明白吗?”
徐杨怔怔。
刘静云摇了摇头,“爱得不够纯粹,便有私心。我和他即使勉强在一起,也回不到过去了。那百分之五十的爱,又经得起几次消磨?”
“什么百分之五十?”徐杨不明就里。
刘静云笑而不答。她张手拥抱了徐杨一下,说了一声谢谢,然后拉开套房的大门,从容离去。
徐杨咬了咬牙,拉开病房的门走进去。
孙东平无力地转过头来,“姐?”
徐杨走到床前,她的脸憋得发紫,额头青筋暴露,双手握拳。
“为什么不挽留她?”
孙东平叹气,牵扯到了伤口,他觉得钻心得痛。
“她要完整的爱,我给不了她。强留她,就只有欺骗她。我做不到。”
“那为什么给不了?”徐杨质问,“你和顾湘有可能复合吗?隔了八年,你们的性格、习惯、身份,都有了那么大的变化,不是我多管闲事。我是过来人,我知道你们复合不了。”
“我怎么没想到这点呢?”孙东平苦笑,“只是,我控制不了啊。”
“你是控制不了。”徐杨神色一正,厉声问:“你老实同我交代,叶文雪的死,和你有关系吗?”
破茧20
孙东平望着她,眨了眨眼,“你在说什么?”
徐杨扑过去,她不敢抓着孙东平摇晃,但是可以揪着他空出来的手用力掐着,不知道是想把他掐死,还是掐清醒过来。
“你瞒着我到底做了多少事?刚才刘静云她爸来找我,说他知道,大家私底下都说,是你给姓赵的钱,让他弄死叶文雪的。你要为顾湘报仇……”
“他有什么证据?”孙东平平静地问,任由徐杨把他的手掐出一条条印子。
徐杨愣住了。
孙东平嘴角带着无法形容的笑,“没有证据,是不是?就和当年一样,那么混乱的场面,谁都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推了顾湘一把,所以只有她一个人来顶罪了。”
徐杨觉得浑身发冷。幽暗的病房里,眼前这个还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像是被魔鬼附身了,不再是她熟悉的那个阳光普照的弟弟。这人眼里写着深刻的怨恨和报复后的快感,面目陌生。
“我给赵家齐的钱,是从分公司的帐上划过去的,名义是投资他的酒吧,我们还有书面协议为证。我要赵家齐好好‘照顾’叶文雪,我没说要他骗叶文雪吸食毒品,不是吗?再说了,公安局都只是怀疑老赵诱骗叶文雪吸毒,而且这案子都已经结了。”
徐杨松开孙东平的手,跌坐在椅子你。她脑子里混乱得找不到词了,只有一个劲说:“你……你……你怎么……”
“姐,你还是学法律出身的呢。你难道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就是有这种法律不能束缚的事?”
徐杨这才紧急调动自己荒废了有几年的法律知识。她知道孙东平说的没错。没有一条直接证据能证明他指使人给叶文雪吸毒。那姑娘早就有了毒瘾,偶尔一不小心吸多了,并不奇怪。
“那你……到底有没有……”徐杨说不出来了。
孙东平疲惫地闭上眼睛,“我要说我没有,你信吗?”
徐杨语塞。她心里充满了疑惑,但是她又不相信孙东平会为了顾湘做到这一步。
“顾湘知道吗?”
“何必让她知道?她坐牢五年,还不够痛苦的吗?”
徐杨抹了一把脸上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