呛住了。
“怎么了?有人追杀?”
孙东平和小护士都很无语地看着他。小大夫急忙抹干净嘴角的饭粒,去给顾湘看伤。
顾湘受了点惊吓,直到医生说她是小腿骨折,要给她正骨打石膏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被摩托车撞了。
她下意识地拉住孙东平的袖子,“我没钱。”
“你担心这个做什么?”孙东平吼她。
“是啊。”小大夫说,“孙少在我们这里专门有个赊账的户头……”
孙东平脸色更难看了几分。顾湘听明白了,倒笑了起来。不过她前胸有软组织挫伤,一笑就牵扯到伤处,疼得很,也让这个笑容惨淡收场。
小护士过来帮她把身上其他地方的皮肉上都处理了一下。大都是小伤口,只有右手肘在地上狠狠蹭了一下,脱了一大块皮,鲜血淋漓,还怪吓人的。
“夏天热,就不包扎了。开了药给你拿回去,记得擦。”
孙东平问:“要不要留院观察两天?”
“为什么?”顾湘反对,“我现在很好,根本没必要住院。”
“看看有什么后遗症啊。”孙东平理直气壮,“万一你有脑震荡……”
“我又没被撞到脑袋!”
“那内出血呢?”
“怎么可能!”
最后是小大夫来做了决定。他看孙东平的脸色行事,让顾湘住院两天。
顾湘愁眉苦脸,“太麻烦了。一来我家没钱,二来,我外婆这么大年纪了,让她跑来照顾我,我怎么忍心?”
“不用她老人家来照顾你呀。”孙东平自信满满,“我就可以照顾你嘛。”
“你?”顾湘觉得可笑,“我赌你这么大都没刷过碗洗过衣服,你会照顾什么人?我是怕到时候我还会更加麻烦。”
孙东平脸一下红了。小护士拉了小大夫一把,两人悄悄往外溜。
“站住!”孙东平一声令下,两人又缩着脖子站了回来。
“那个……不住院了,你们给弄架轮椅来,还有拐杖。”
等到顾湘腿上打好了石膏,坐着轮椅被孙东平推了出来,已经有一辆车停在医院门口等着接他们了。
“我给我爸打了电话,要他派车来送你回家。”
顾湘看着那辆庞然大物,失笑,“还真不知道开得进我家的巷子不。”
事实当然是开不进去。所以孙东平只得先把轮椅拿下车放好,再把顾湘扶下来。他倒是想抱她下车的,不过顾湘死活不同意,说自己另外一只脚还是好的。
这是孙东平第一次来顾湘家。这一片都是私人自建楼,窄而高是楼群的特色,密密麻麻的楼房拥挤在一起,难得看到一方蓝天。顾湘家还算好的了,只有三层,因为是老房子,所以还有个公共的小院子。
初恋7
外婆买冷饮还没回来,顾湘便请孙东平在客厅小坐。她生平第一次坐轮椅,还很不习惯,又有点好奇。孙东平给她找来的这架轮椅十分高级舒适,使用起来还挺方便的。
孙东平打量这间屋子。十多个平方,水泥地,家具的样式都十分古旧了,油漆斑驳。不过到处都收拾得干净整洁。西面有个小佛龛,供着一个年轻女子的像,应该是顾湘早逝的母亲。
“你妈妈还真漂亮。”孙东平由衷地赞美。相片里的女子眉目如画,笑颜温婉。
“是啊。”顾湘从厨房里拿了点冰冻的饮料出来,递给孙东平一罐可乐,“大家都说我没遗传到我妈的秀气,也怪遗憾的。”
孙东平看了看顾湘母亲的遗照,又瞅了瞅顾湘,“其实你们眉眼很像啊,嘴巴下巴这里也像。不过你太瘦了,你妈看上去都比你健康多了。”
顾湘说:“我爸却总说我长得不像我妈,口气很失望呢。我有时候就想,如果我长得像我妈,或许我爸会对我更好一点……”
顾湘话里忧伤让孙东平有点不自在,他挠了挠头,问:“你现在住学校了,你后妈和你弟不会再欺负你了吧?”
“什么欺负啊?”顾湘笑了笑,“我偶尔会去看一下我爸,他们两个都不大理我。唉,家里的事很复杂。”
孙东平闷闷不乐地喝着可乐,半晌,也说了一句:“我爸和我妈在闹离婚。”
顾湘惊异。
孙东平说:“我懂事起他们就分居了,最初两人见面还会吵架,近几年来,连架都不吵了。我听我姨妈说,我妈在加拿大有个男朋友。其实我爸在这边也有好几个女朋友。我还没成年,两人都在争我的抚养权。如果我妈赢了,我就要拍拍屁股跟着她去加拿大打袋鼠了。”
“加拿大只有森林,澳大利亚才有袋鼠。”顾湘纠正他。
孙东平无所谓地笑,“都一样,都是洋鬼子的地盘。谁说少年不言愁?”他举着可乐罐子感叹。
顾湘的腿伤原来打了麻醉药的,现在药效渐渐退了去,开始感觉到疼痛了。孙东平看她脸色不好,便劝她吃点镇痛药。医生开的镇痛药有
安眠的作用,顾湘吃了后想打瞌睡。
孙东平扶她到卧室躺下,然后问:“你家没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