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人物丹特又在她们的手里,所以即使知道对方诡计多端,帕克也不得不去赴这个约会。
是夜。
月亮钻出了密密的云层,低垂着苍白的脸,安静地审视着夜色中的那不勒斯。
斯坎皮亚贫民区的小巷子里有不少陈旧不起眼的砖红色房子。这些房子由于年久失修的关系看起来破破烂烂,斑驳的墙面上尽是岁月留下的痕迹。不过出于意大利人浪漫的天性,即使是这样恶劣的环境,家家户户的阳台上还是都摆放着精心伺弄的鲜花,这些娇艳的花朵和铁架上挂满的那些不甚雅观的衣物,形成了一种奇特的对比,弥漫着富有生命力的市井气息。
此时,在其中一个用窗帘遮得严严实实的房间里,正坐着个像是处于昏迷状态中的男人。这个男人看上去年纪并不算太轻,面目轮廓线条分明,具有一副标准的意大利人长相,怎么看也算是个英俊的男人。
没过多久,又有一个男人走进了房间。他的手里端着一盆刚从冰箱里取出来的冰水,似乎是稍稍犹豫了几秒,他才将那盆冰水朝那个男人兜头淋了下去。坐在椅子上的男人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刺激地睁开了眼睛,差点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但恢复了意识的男人很快发现,自己的双手已经被牢牢绑在了椅背上。
“丹特,好久不见。”从头顶上突然传来的那个声音更是让他身体微微一震。
没错,这个被绑在椅子上的男人-----正是目前正处于风尖浪口上的丹特朱塞佩。
丹特下意识地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冷月般肃穆的面容,那双沉静如水的琥珀色眼眸正毫无表情地看着他。
“帕……帕克?你怎么会在这里?”他吃惊地瞪着对方,拼命回忆着之前发生的事情。他只记得自己是在情人梅特拉家洗澡的时候被偷袭,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等到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身处这个陌生的房间了。
“帕克,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还不快点放开我!”他挣扎着低喊道。
帕克站在那里没有动,只是冷冷问道,“丹特,现在你不是应该在玛德琳娜的手里吗?怎么会让我们在梅特拉家里找到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听他这么一说,丹特倒也冷静了下来,轻哼了一声,“既然你能在梅特拉家找到我,又何必再来问我呢?”其实自己一开始就该明白了,既然帕克能找到他,说明已经知道的够多了。什么狡辩,什么挣扎都是无谓了。
出来混,都会料到有这么一天的。
“那么你承认这次是你联同玛德琳娜布下了这个局,目的就是引出我们的决策人?”帕克严肃的神情原本就难以亲近,此刻看起来更是令人心生畏惧。
丹特没有说话,但无声的回答已经默认了一切。
“为什么要这么做?丹特,当初我们加入ee的时候,都曾经用自己的鲜血发过誓,你太令我们失望了。”帕克的眼底隐隐流动着一种说不出的伤感。
丹特沉默了几秒,神色复杂地盯住了他,“我想知道,你们是怎么识破的?我自问应该没有留下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
“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你。”从外屋忽然传来了一个美妙低沉的声音,比最上等的葡萄酒更甘醇,比最昂贵的天鹅绒更华丽。
声音的主人缓缓走到了丹特的面前。他的举手投足尽显高贵气质,就像是直接从范戴克的贵族肖像画里走出来的人物。他的那双水绿色眼睛更是美得令人无法呼吸,就像是融化了整个春天在里面。明明是温和的表情,却不动声色地透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威严;明明是优雅的笑容,却带着有一种不经意的疏离,令人难以亲近。
-----就像是一把装在剑鞘里的利剑,看似敛尽锋芒却依旧充满致命危险;又像是一颗蓄势待发的子弹,即使隐藏在枪膛里仍然随时能置人于死地。
丹特看着这个俊美到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男人,心里涌起了一种既陌生又熟悉的奇特感觉,几乎是一瞬间,他立即意识到了对方的真实身份----
“a?”他难以置信地脱口而出。尽管在skye上也经常和用了变声器的a联系,但他还是完全不能把眼前的贵公子和组织决策人联系在一起。
阿方索微微一笑,“丹特,这个局布置的是不错,就连我也差点上了当。不过,你百密一疏,还是忽略了一件事……”他顿了顿,“那就是利奥的尸检报告。”
“什么?”丹特明显一愣。
“或许是我疑心重吧。到了那不勒斯,我就让帕克去做了两件事。一是去弄来了利奥的尸检报告,二是调查了一下你最近的活动。”
“尸检报告有什么问题?”丹特迫不及待地问道。
“利奥是被一刀割断喉咙而死。照片上现场的血迹是从左往右甩开来的,而那些伤痕的深浅也都可以证明杀死他的人所惯用的是右手。”阿方索轻叹了一口气,“丹特,你忘了自己是左撇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