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裹着被子,盯着雪白的天花板发呆, 宿醉之后没有头疼,但反应确确实实变得迟钝了, 他缓了一会儿,下床去穿衣服, 但脚刚一落地, 他就顿住了。

他衣服都没穿, 竟然还记得穿袜子。

正当应黎觉得奇怪时, 脑子里突然涌进一段离奇又荒唐的记忆。

他昨晚喝醉了, 前半段记忆他记得很清楚, 可后半段他只有一些模糊的印象。

他隐约记得自己在浴缸里快睡着了,然后祁邪进来了, 再然后……

后面的事他断断续续地想起来了。

他喝醉了会“六亲不认”到这种程度吗?

会一直缠着自己讨厌的人要搂要抱吗?

会指使自己讨厌的人这样那样吗?

他之前没喝醉过, 所以也不知道自己喝醉后是不是这个样子。

这段记忆过于荒诞,应黎一时间分不清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就算是梦也让他很崩溃。

应黎好想哭,把头又埋了五分钟才抬起来, 穿好衣服的第一件事就是检查门锁, 好好的祁邪怎么可能进的来。

果然还是梦啊……

还好是梦啊!

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在床上挨了快半个小时, 应黎整理好心情,洗了把冷水脸,迅速洗漱完出门。

在等电梯时他碰到了谢闻时。

谢闻时睡眼惺忪,一只手放在脖子上揉着,看样子没怎么睡好。

应黎按了电梯楼层,问他:“脖子不舒服吗?”

“嗯。”谢闻时点了下头,又扭到脖子了,疼得咧嘴,“早上起来脖子就疼,直不起来。”

应黎:“是不是落枕了?”

“落枕?”这对谢闻时来说是个新鲜词汇。

“就是肩颈一侧肌肉痉挛了。”应黎抬手揉了揉他手一直捂住的地方,“是这儿疼吗?”

谢闻时想动又不敢动,电梯内空间本就狭小,他身侧对着应黎,除了淡淡的栀子花香之外,他还嗅到了一点茉莉香,清新淡雅,随着应黎朝他靠近,香味就变浓了点。

他耳尖悄悄红了,感觉被应黎摸到的那块皮肤在发烫:“还有点酸。”

“你低头。”应黎手指按住两个穴位,对他说,“忍一下。”

“啊?”

谢闻时配合地低下头,还没搞清楚什么状况,只感觉按在脖子上的那只手突然发力,紧接着他的脖子就发出了一连串骨头错位的咔咔声,听得谢闻时牙酸,“疼疼疼。”

应黎松开手:“你再试试,看看能不能抬起来。”

谢闻时害怕地看着他,半信半疑地捂着脖子动了动,唰的一下就瞪大了眼睛:“哎,好了,不疼了,好神奇啊。”

应黎笑了笑说:“就是落枕了,酒店枕头的高度应该不太合适你。”

“我也老感觉这儿的枕头睡着不舒服。”谢闻时不忘夸他说,“小黎哥哥你真的好厉害啊。”

电梯下到一楼,门一开,祁邪从大门口迎面朝他们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