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0 部分

输才是最好的让他停手的方法。

一想到这些,就觉得接下来要做的荒唐举动对她而言就不算什么。

走了数个时辰。一座红色莲型呈现在眼前,女子停住脚步。舀出一把锋利的刀刺破食指。滚烫的鲜血自裂口涌出,滑过指尖,溅落雪地。浸染苍白。红莲牢出现一道门。这座牢房是用血咒和睡莲铸造的,施咒者的血是唯一的打开方法。

面对貔貅的横眉冷眼中,她步履轻盈,不见半点慌乱。在桀骜不驯的男子身边蹲下,面无表情地解开锁链。

对于眼前女子的举动,加上她还是红莲牢的创造者,这令貔貅提起些许兴趣,决定睁大眼睛看清楚是怎样一个女子在助纣为虐。

纤白的指尖滴落点点血滴,刻印出一条通往自由的路。刺痛了那对银色的冰眸。大片大片的雪侵入牢中,貔貅不躲不避,任由雪粒划在他几处尚未痊愈的伤口,却无法熄灭炽热的红发和下唇渗出的滋滋鲜血。

“你走吧。”女子起身将锁链丢到一旁,一直没有正视前方俊美的男子。

“天庭和魔界的老头们可真是越挫越勇。”貔貅的声音冷胜冰窖,伤人伤己,“这会又开始老戏码,软硬兼施让我服从?做梦!”

女子没有回答,从怀里舀出一面用青丝手帕小心包好的镯子,镯子晶莹透亮。

望着镜子。女子迟疑了下,心里一狠,阖上双眸,低身放于貔貅身上。在她手腕上有颗豆大的蝶形金色痣,深深印在貔貅眸中,比起能使他真正得到自由的崆峒印更让貔貅感到错愕惊心。

他认得那颗痣,它有个特别的名字,烨之殇。或许不该称它为痣,罪这个字更贴近它。背上它,哪怕是高高在上的天神,灵魂都是有罪的。被众生所唾弃,永世不能翻身。

是为了救他?所以背负六道第一严刑,往后都要放下尊严活在六道最底层吗?貔貅心里异样地跳动着,他几乎无法把持它的速度。

“你怎么会被烙下烨之殇?”貔貅一把抓住她手臂,看到她微微蹙眉,小心地放轻手劲。

女子没有回话,迅速收回手,起身快步离去,没有回头,干净利索。在起落间看出,她的镇定不乱不过是一场伪装。

察觉到这点貔貅没有欢喜,反之大怒腾起。

“同情我?聪明点,收好你可悲的同情,给我滚!”带着崆峒印的镯子被主人决绝地摔到女子脚边,嗙嗙作响。

女子停下脚步,正视那对倔强冰冷的银眸。在他的眼底有一丝令人心惊的孤独无助,转瞬即逝。

清丽的容颜蓦然笑了,没有一点快乐,除了戚然就剩凄凉。

“我不觉得你有什么地方值得我同情,你最少还有机会拥有自由。你的牢笼不过是小小的这里,走出去你就是完整的你。而我就算穷尽余生,也走不出整个命运。”

她没有说完,貔貅却懂了。貔貅欲言又止,他发现自己无言以对,只能紧紧盯着她。

拾起地上被遗弃的镯子,女子再次走到貔貅身边。舒展开他冰冷的右手,将镯子放入他手心,连同他手一并握住,赤心一笑百媚生,“离开吧,往后自由的活下去。”

手心的温度从温暖到炙热不过一瞬,貔貅破天荒地怔住了,他错愕地以为自己眼前是真正的天仙。反手把镜扣回她手,执意道:“留着它,可以召唤我。”

没有等她回话,他仓皇出逃。他在怕什么,他不知道,或许是拒绝,或许是答应。不管哪个,生性霸道的他都希望是他主导的。

没有崆峒印的神力隐藏踪迹,貔貅出逃后的日子多出不少乐趣。一些仙人通过各种渠道查出他所在,穷追不舍。不少神兽也为寻他用尽法子,上黄泉下碧落。貔貅摆脱那些让人厌恶的苍蝇之余,每月会难得有几日偷闲。在那几日,他仍称不上真正的悠哉。他会遇到她,那个背负烨之殇的女子。她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神态,若有所思地坐在他打盹的树下。偶尔会偷偷瞄上树上的他几眼,想说什么,终难以启齿,重新吞回肚子。

想想,那时若是子蝶永没说出那句话,两人永远这般陪伴该多好?貔貅苦笑了下,心底暗暗自嘲,就算她不说,在那会他的心不早已有了她的一席之地,他又怎不会问?

子蝶回到屋中,没有仙法次数的她,只能准备了一些必要的防身用具。比如盐和黑狗血,还画了几张符咒。

虽然这些对魍魉这种千年修行的鬼中元帅,和小孩子过家家没啥区别,根本起不到作用。

可是她就是这么没用,普通见个小鬼都吓得直哆嗦了,别说这个。带上这些,好歹图个心里安宁。

抱着满满当当的包,子蝶不停告诉自己没事的,调好闹钟。或许因为太害怕,一直没睡着,活活熬到了3点多,动身赴约。

夜色中,树头立了一抹娇小的身影,和周遭几乎融为一体。确定好时机后,身影随着树摇轻轻一跃,跳到房顶上。

站在房顶最高点,她逗留了一分钟,明朗的眼睛飞快扫视四面八方,疏而不漏。最终,目光定定地注视着东面的哥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