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温暖,浅淡的黄色,扫在身上有点痒。
欧阳是个白手起家的富一代,他身经百战,三十二岁的年纪在那些商场老油条之间穿梭自如,他可以自豪地告诉自己的员工,他什么场面都见过。
比如现在这个只有梦里才会出现的场景。
玫瑰中心是一朵巨大的花蕊,微微向内蜷曲着,拼出一只金丝的笼,笼中央安逸地睡着一个红毛,他双手交叉于胸前,脸上带着淡而满足的笑,不知道的还以为小小年纪就已经寿终正寝。
欧阳是个商人,利益至上是他的对外法则,他发誓,他早就不想管这个孩子了。
不管是聊着天突然变成玫瑰花的人头,还是他一口一个吞吃王有为和陈卓时的惊悚,欧阳都不想再回忆,要不是那兽医一把枪抵上他的后脑勺,威胁他说这里就咱俩正常人,你不管他谁管,他肯定第一时间联系专机回去工作,然后让这些迷惑的回忆消散于异国他乡。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那个叫大天的兽医把他逼了上来,花蕊中心,这个软踏踏的黄金笼里。
他的任务很简单,叫醒王有钱,在活跃状态下把探测仪对准他的脑袋,以方便大天在底下用另一个机器提取他的数据。
欧阳问:“你身手比我好多了,你怎么不去?”
“你们熟,”大天低头鼓捣机器,“他弄不死你。”
欧阳面不改色,只是颤着手扶了扶眼镜,“万一呢?”
大天抬头看了他一眼,“没万一。”又按了个按钮,旁边断墙上一只快没电的机械臂猛蹿出来,摘掉了他刚戴不久的眼镜,“这么去吧,省得你害怕。放心,死不了。”
视线再次模糊,一片鲜红中,欧阳还要再说什么,机械臂已经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把他送了上去,然后彻底报废。
欧阳度数很高,红毛在他眼前糊成了一片,小王躺着,他坐着,腿只能搭在外面,被细绒的丝线撩着脚腕,带来一阵阵痒。
真正的强者敢于直面一切困难,他深吸一口气,轻轻推了推离他最近的胳膊,“元宝?”
这样肯定叫不醒,他知道,他只是先试探一下,再逐步加大力道,最后一个巴掌把人扇醒,电影里都这么演。
于是他自顾自地加大力道推了第二下,又叫了一声,“元宝?”
接着他再加大力道推了第三下,第三次叫,“元宝?”
酝酿得差不多,是时候放大招了,他深吸一口气,把这两天的恐惧和怨气齐齐汇于右手巴掌处,高高扬起,重重拍下,伴着一声惨叫,他的手侧多了一条长而细密的尖刺大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