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借着额前碎发的遮挡,用余光观察着景程的宋临景本人,瞧见对方坐立难安的难受模样,倒是不露声色地微微弯了弯唇角。
……
饭后宋临景主动去了次卧,临走前,还试探性地亲了一下景程的额头,给倚在沙发上表情不悦的景程撇下句,“我不会越界,不会过来打扰你的,你好好休息”,都没等臭脸生闷气的景程反应过来,人家就跑没了影子。
等景程想追的时候,抬眼却只看到了宋临景的衣角以及合上的侧卧门。
行,很行。
景程在心里嘀咕道,咬牙切齿地走过去,猛压了一下把手,试图闯进去让姓宋的知道知道“谁才是最行的”。
结果门把手纹丝不动。
几个小时前还跪在自己面前“吞吞吐吐”、温顺乖巧的人,把门给反锁了。
“景程。”宋临景天生冷清的声音隔着墙传出来,有点闷,却更柔和了,像笼了层稀薄的雾,抚得人褪去燥气,心却更痒了。
“晚安。”
景程听到他说:
“做个好梦。”
……
第二天早上七点半,站在船头抽烟的景程,沉默地看着若隐若现的码头,眼下有一小圈不算明显的乌青。
不至于让他气色多差,只是看着脾气好像不是很友善。
做好梦……
做个屁。
傻逼宋临景。
景程皱着眉,盯着缓慢消散在空中的烟雾,心里忍不住地对人家骂骂咧咧。
他连梦都差点没精力做,翻来覆去到天蒙蒙亮了才睡着,迷迷糊糊在意识里准备给自己出口恶气,可才环上宋临景的腰,船长通知快
靠岸了的电话就把他震了个清醒。
昏昏沉沉地拉开房间窗帘,阳光碎金似的洒在海面上,也毫不吝啬地铺满了房间,景程昨晚赌气般地把另一道床具清去了衣柜里,眼不见心不烦。
而他这边的枕头旁,散落着的几张照片,也随着光线变化显出清晰的人像来。
想到这,景程叼着烟的嘴角都难免紧绷了一瞬。
昨天又被宋临景弄得一团乱,连最重要的事都忘记问他了。
照片中宋临景的身影驱不散似的,轮番在景程的脑袋里打转儿,搅得他今早连再次去尝试次卧那道门锁的胆量都没有,快速简单地收拾了一下,问都没问宋临景半句,便灰溜溜地往外逃。
没搞明白两人关系变化产生的节点,没搞明白他们睡过之后该怎么自然地相处,没搞明白宋临景昨晚为什么突然可怜兮兮地叫了停。
景程稀里糊涂被肉/体反应推着飘了好几天,暂时不需要再用那几张,显然会让事态更复杂的照片,继续给自己添堵了。
宋临景搞这种默默无言的陪伴能是什么目的?
真暗恋自己好多年?
景程不敢继续揣测,却又忍不住在记忆中给这个想法寻找佐证。
连他自己此时都有点弄不清楚,自己到底想不想要宋临景的喜欢。
景程始终认为太过坚决持久的爱意是沉重的,是枷锁是束缚,即便宋临景一切示弱的行为,都表现出对方大概并不想给自己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