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禄到底对李蔚然做了什么,会让他这样恐惧。最关键的是,齐禄又会用什么样的手段对付自己。

开了快三个小时的车,快要到晚上11点的时候,他们终于到了宜良。

本来是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就能到,但是越往宜良开,空气就变得越湿润,在离宜良不到60公里时,天开始下雨,到了宜良,雨势更是变大,虽然没有前几天一百毫米那么大,却也不小,他们不得不放慢速度。

傅明羽有点担心,第二天会不会如天气预报上说的是阴天不下雨。要是还是这么大的雨,他就算再想找刺激,也不能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谁知道他下辈子还能不能投到这么好的胎了。

那条公路是在一个村旁,因为担心没有住的地方,所以他们先是把车停在了村旁边的镇上,先休息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上去公路。

宜良本身就是个县,更别说那条公路所在的村还是宜良下面的一个小镇下。他们在小镇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个至少从前台看,还算干净的招待所。

他们三人各自住一间房,拿了钥匙后,就各自回了房间。

傅明羽进了房间后,发现他真是高估了小镇上招待所的卫生条件。

大概是因为这些天一直在下雨,一览无遗的房间里飘散着淡淡的霉味,被子枕头都湿呼呼的,上面还有不知明淡淡的黄色痕迹。卫生间就更别提了,味道是次要,主要是里面脏的他进去第一次后就不想再进去第二次。

他原本因为开车头有点昏昏沉沉,想倒头就睡,但然而那张又湿又脏的床上让他根本不想靠近,他这辈子就没在这么脏的地方住过。

傅明羽心里一阵烦躁,决定在车里后座将就一晚算了。

他拿了包烟从房间出来,顺着走廊往楼梯口走,走廊一面是窗户,他个子又高,他无意间往外一瞥,透过走廊上的玻璃,就看到楼下的光景。

小招待所哪有什么停车场,他们作为唯二的车就正停在招待所前面的那片空地上。从招待所里打到空地的白光不算暗,再加上他就在2楼,他一眼就看出是齐禄和李蔚然正坐在齐禄的车里。

傅明羽放下手中的烟,双眼一动不动地盯着两人。

两人正在说话,尽管他听不到这两人交谈的话,但是好在他能看清他们的表情。

齐禄依旧是那样的游刃有余,嘴角若有似无地带着笑意,好像李蔚然的出逃始终没给他带去一点愤怒。李蔚然低着头,发丝垂下遮住了他的脸,看不出他脸上的表情。但估计应该就跟今天在车上时一样,眼里透着恐惧和不安吧。

很快,两人就从车上下来了,齐禄先下的车,手上夹着根烟,慢悠悠地往招待所走。

李蔚然在他后面下了车,这个时候他终于抬起了头,傅明羽这才看清楚李蔚然的表情,随即,他浑身汗毛突然竖起。

李蔚然脸上的表情哪是他想象中的畏惧,那是满满地,不加丝毫掩饰地狠毒与仇恨,脸上的五官甚至因此而有些扭曲,在这大雨天里,竟然有丝€€人。

傅明羽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远离了窗边。

下面这个在雨夜中站着,哪是那个平时连句完整话跟他说都畏畏缩缩的李蔚然!老实说,李蔚然那个表情,就是此刻他手里拿把刀,从齐禄背后捅进他身体里,他都不觉得违和。

下一秒,有一个更让他后背发凉的想法涌入脑中。

今天在车上,李蔚然背过身子,他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时,李蔚然当时的表情是不是也是这样的,他的身子之所以发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对齐禄巨大的,无法压抑的愤恨!

那之前李蔚然总是一副声大点就会把他吓破了胆,还跪在他身旁,拽着他的衣角,那副可怜无助地样子都算什么?难道都是他做出的假样吗?

这一晚傅明羽不知道是怎么样睡着的,他做了一个诡异的梦,梦里不断地出现以往他见过的人的身影,高准他们,李蔚然,齐禄,还有宋珩。

他们都处在大雾之中,梦里他清楚地知道他们是谁,却根本看不清他们脸上的表情。他们好像都在对他说着什么,他明明听见了声音,却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他感觉身上一直发凉,凉到他第二天醒来时,发现他所嫌弃的被子竟牢牢地被他裹在身上。

招待所的窗帘挡光很差,即使拉着窗帘,他还是能看得清屋内的陈设。

也许是因为昨晚的梦再加上床睡得不舒服,他感觉身上一阵疲软,昨晚入睡前的疲惫并没有消去。

他深吸了一口气,走到床边把窗帘拉开。外面的天气依旧阴沉沉的,虽然没有如天气预报所说雨完全停了,但比起昨天的雨来说还是小了很多,可以算是毛毛雨,要不是他看见路上的水洼有波动,几乎没看出下雨。

好在还有一件顺心的事。

傅明羽洗漱完下了楼,他发现齐禄比他早下来,已经站在门口的空地了。

两人还没来得及说话,车子发动机轰鸣的声音突然传来,接着一辆GT-R黑金刚开进了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