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睡吧,好好休息。”
做好回家准备的宁年懵,医生就拿着药水进来,挂在床头的支架上。
宁年看着药水瓶抗拒的神情明显,实话他有点怵吊针,倒不是疼的缘故,只是那股扎进血管里的感觉太过让他头皮发麻,他宁可挨针疼的,也就是一两分钟的事,比这种被吊着手两三个小时痛快。
“我回去吃药行吗?”
宁年看向唯一能做主的人,声音弱弱小小的,但从进医院起就不好好配合的人得不到季迟栩半点怜惜,全然无视宁年可怜表情,示意医生继续。
生病的人情绪挺脆弱,尤其宁年这种烧昏了头的,还得被逼着做他反感的事,轴着一股劲死活不伸手,僵持好一阵,季迟栩走至床边,林洛自觉让开位置,居高临下的视线望着躺在床上烧的满脸通红的人。
“宁年,你多大了。”季迟栩冷声道,强势又不容拒绝的握住被子里宁年的手抽出来,严肃的语气让宁年眼眶红了些。
消毒水的味道在针尖排出药水时弥漫在整个房间里头,宁年被捏着手扎完了针,季迟栩才松开,发烫的手心垂在被子上。
手不能动,宁年缩了缩脑袋在枕间,看不清脸,医生打完针离开了,林洛跟着去拿药,房间里一时间安静下来,没人说话。
宁年这会后知后觉有点丢脸,打个针真不至于,而且明明季迟栩是关心他,又开始后悔态度是不是不好,正琢磨着闷头的被子被掀开。
他抬眼季迟栩手里拿着杯水,嗓子顿时觉得干。
季迟栩眸光一如既往的凉,把人捞起来些喂了水,他胳膊枕在宁年脑后,结实有力,水杯微微低下,不至于让宁年呛着,罕见的温柔。
宁年顿时就觉得愧疚了,小声道歉,“对不起。”
季迟栩没答,只喂完水让人躺回去,替他扯了扯被角,房间是开了空调的,怕又着凉。
“闭眼。”口气听不出什么情绪。
宁年乖乖的闭上眼睛,还执着解释一句,“我不是怕打针,我就是不想。”
他是觉得丢人的,都多大了生病还能闹,但他已经太久太久没感受过生病被人关心照顾的滋味,眼眶忍不住泛红。
床很软,被子上的味道清淡好闻,宁年意识不自觉下沉,似乎有只手拨开他汗湿的头发,缥缈遥远的声音不知道从哪传来。
“没人笑话你。”那声音顿了顿,补了句,“傻不傻。”
第19章
“现在,出去。”
悬挂着的钟时针转了两圈,宁年才在混着消毒水味道的房间里醒来,视线里是一片黑,房间灯已经熄了,他撑起点身体,还是酸软但热意已经褪去,敞开的门口落进暖黄色光亮,游戏的音效不大传来。
“林洛。”宁年喊了声,很快外头传来动静。
林洛出现在房门口,“你醒啦。”
顶灯亮起,宁年眯眼拿被子挡了挡,林洛上前坐在床边椅子,抬头看了药水瓶,“还有大半呢,估计得一小时。”
吊针就是很废时间,宁年一只手在外头放的都僵硬了,活动了下才说:“谢谢你陪我。”
“跟我还客气。”林洛无语,“你不都陪我搬家了。”
两人不是客套的关系,宁年只是觉得该说一声,道过谢便好了,随后又往房门口瞥了好几眼,林洛心里有数,“找我哥吧?”
宁年被抓包,略显尴尬。
“不在,你睡了就走了。”林洛说,捕捉到宁年一闪而过的失落,心情复杂。
宁年很快又想开,“你哥哥忙。”
“是,但我哥还是把你送医院来了,一会来接我们回去。”
宁年眼前一亮,“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