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至不会再让父亲的死成为困住他的梦魇。
他那漫长而又真实的噩梦终于结束了。
“一切都结束了,之之。”时运将他的手指收拢,连同那枚钱币一同包裹入自己掌心,“今后每个夜晚都会安稳,你不会再因此受伤了。”
姜至垂眼看着他们相叠的手,仿佛看见二十岁的自己被困在那辆变形的出租车上,二十三岁的时运从外面敲击着车窗,提醒自己该下车了。挡风玻璃干净如新,上面依然残存着蛛网般的裂纹,却再没有模糊粘稠的红色。
在想象中,姜至回到了那一天,只不过这次,他伸手成功拉开了变形的车门,跌进了时运温暖有力的怀里€€€€
他曾渴望的不过就是这个片段,在他人生中最脆弱的时刻,希望时运可以陪在身边。
有力的手臂揽在腰间,肌肤相贴的温度充满实感。姜至再次睁眼,时运正那样深情地望着怀中的自己,眼神中的热度比拥抱更甚。
“你还不知道吗?”姜至轻笑一声,抬头吻了他的下巴,“我的睡眠已经很安稳了。陪伴睡眠,早就不需要了。”
时运用下巴蹭他的脸颊:“是吗?那姜老师怎么还允许我留在你身边?”
姜至轻哼了声:“扮什么无辜?”
“我还留你在我身边,不为别的,只是纯粹图你的人。”
时运一向擅长阅读理解:“之之这是在说爱我?”
原本背靠着时运胸口的姜至突然转身,面对面搂住他的脖子,大方承认道:“是啊,我爱你,超爱。”
第94章 时运姜至(正文完)
在明湾,季节转换的边界一向模糊,植被的变化也很细微,一成不变的绿意让人总以为还在潮湿的夏天。人们总是需等到早晚不自觉的凉意袭来才会惊觉渐入秋日,而又在某个下雨的清晨发现寒潮过境,才算是踩到了冬天的一角。
寒意从窗缝渗入被窝,姜至不自觉地打了个抖,向身旁稳定的热源更贴近了一些。生活变得安逸时,人也会跟着犯懒,只想在舒适区贪多几秒温存。
迷迷糊糊间时运伸手将他揽紧了些,一条腿翻上来压住他的膝盖,熟练地将他包进自己怀里。姜至没睁眼,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枕着对方有力的心跳声,他再次沉沉睡去。
“懒猪,够钟起身了。”
姜至转醒是因为耳边贴上来的温热气流,时运附身在他脸侧快速印了个干吻,很轻很浅,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姜至张开手挂住他的脖子,借他的力坐起来。
时运身上散发着干爽清新的柠檬草味,是晨练后沐浴留下的证据。姜至埋在他颈间深吸着这阵令他头晕目眩的味道,更加不愿睁眼。
良久,他才不情不愿地抬起头与时运对视,用很轻的气音回道:“早晨。”
床头柜上,瓶中花束沾着新鲜的潮湿,很显然时运刚刚换过水。大多数时候,在姜至起身前,做完GYM的时运已经将家里的角角落落都照顾了个遍,侍弄花草、煮咖啡做早饭,一刻不停。
“你是怎么做到每天早上都这么有活力的……”姜至不解地勾起时运胸前的围裙,“我发现你还挺有人妻的属性?”
“这是有老婆的快乐,你不懂。”时运捉住他的手,“别乱摸,我不想让你迟到。”
姜至挑起眉,拿打量商品的眼神仔细看了眼时运,晃了晃手指:“别对自己的魅力太自信了。”
他有些轻浮地将手指穿过时运的工字背心带,用力弹了下,丝毫不觉自己的行为算得上一种挑衅般的勾.引:“你要是里面真空,我倒可能还有点性趣。”
在时运肌肉鼓起准备欺身上来的同时,姜至灵巧地闪腰避开,跳进了卫生间:“我去洗漱!”
姜至一向很懂如何在情欲的红线上撩拨自己而不拉响警报,比如眼下,时运虽然隐隐有些燥欲却也还能克制。
时运放任怀里的温度流失,无奈地摇了摇头。
“之之,你好了吗?能吃早饭了。”
半晌都不见人出来,时运抬起头,就见姜至懒懒地倚在卧房的门框,赤脚站在木地板与大理石的边界上,朝自己暧昧地勾了勾手指。
时运一下便懂了他的意思,走过去稳稳接住了跳到自己身上的姜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