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开始反思,靳宜发现自己忽视了一个重要问题。
……他没控制过靳止晏的消费。
靳宜认识不少公司老板,他们貌似会从小控制孩子的消费额度,每月在卡里打相应的钱数,根据实际表现,多发或扣除。
再看他呢?
最大头的卡是两人公用的,平日里靳止晏花的工资卡,好像、大概、应该,也不少……
靳宜沉默了。
向来做什么事都轻而易举的人,第一次发现自己的问题。
靳宜朝旁边看了一眼。
靳止晏垂头扣着望眼镜边缘,怪委屈的。
靳宜难得理亏,胳膊肘碰他,“有钱也不能乱花,这次看在你有心就算了,下不为例。”
“嗯。”靳止晏应了,声音弱弱的,提不起劲。
靳宜想多说两句,无奈话剧已经开场,坐正身子,拿来了二十二万镀金款望眼镜。
举起来又放下,靳宜问:“你的二十二万呢?”
靳止晏:“就一个。”
靳宜不知道该夸他节省还是骂他傻,就算十一万一个望眼镜,都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他叹了口气,捏下巴把人掰起来,说:“那我看一会你看一会。”
靳止晏抬头,眼睛亮了。
靳宜又叹了口气。
两个小时飞快而过,刘成祥不愧是当代最有影响力的老艺术家之一,作品的感染度很强。
两人拿着望眼镜你看一会我看一会,在这种艰难情况下,竟然看得津津有味。
靳止晏没看过他的作品,离了场,靳止晏揣着二十二万镀金眼镜,感叹道:“演的真好。”
天色暗了,走在来时的那条街上,又碰到了来时的那两个女生。
话剧结尾有个感人小翻转,场内很多人都流了泪,这两个小姑娘两眼红红,一看也是刚刚哭过。
她们谈论着剧情,说到最后,提了句:“还得看这种老戏骨演戏,简直比某些明星好多了,光有颜值没演技,啊不,有的连颜值都没有。”
靳止晏听见了,忽然道:“哥。”
“嗯?”
“你如果不接手靳氏,会不会也去演戏?你做什么事都厉害,说不定就……”
“我演戏可养不起你。”靳宜冷冰冰地打断,“看个剧,掏出一个二十二万镀金望眼镜。”
靳止晏没说话。
“受伤了?又要寻求安慰了?”靳宜说。
谁知靳止晏脑回路不同寻常,过了两秒,咧嘴笑了,“哥,你干别的工作还想着养我啊?”
靳宜静了两秒,冷静改口,“你学习差脾气躁,自己工作能干什么?别人雇你打架么?按场给钱。”
“努力凑个二十二万,然后……”靳宜没绷住,笑了一声,继续道:“然后给我买镀金望眼镜。”
今天跟望眼镜过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