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找到我了。”连岁面色平静。
连衡瞪大了浑黄发红的双眼€€,“他还想怎么样€€!那是我和€€他之间的仇怨,跟你没关系!他为什么就不能放过你!”
“爸,别担心。我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当年€€那个任他欺辱的连家大少爷了,我知道该怎么保护自己。”
“当年€€,我被自己那可€€笑€€的爱情蒙了心,才会心甘情愿地待在€€他身边,任他凌虐。”
说到这€€里,连岁朝父亲微微一笑€€,“现在€€,我早就放下这€€段感情了,又怎么会还任他摆布呢?”
看着儿€€子一副人间清醒的模样€€,连衡才稍稍放下了心,“那就好。我的岁岁长大了,成熟了,爸爸相信你。”
他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接着道,“一直没机会告诉你,爸爸给你留的钱,都是干净的,以你的名义€€存的,足够你安安稳稳地过好这€€一生了。”
连岁浅笑€€,“不用了爸,我自食其力也过得很好。”
“那你现在€€住在€€哪儿€€?以什么为生?”连衡有些不放心地问。
“我住在€€北方边境的云央镇,那里山美水美,小镇上的人们也很热情。这€€几年€€,我在€€那里收到了无数善意。”
“至于谋生,我现在€€在€€云央镇的希望小学里做美术老师,前几天刚从特岗教师入了编制。虽然工资不高,但养活自己完全没有问题,您不用担心。生活简单一点,没什么不好。只要充满希望地活着,每一天都会变得有意义€€,贫和€€富都无所谓。”
“美术老师…老师好…老师好啊!教书育人,是好事,好事啊!”连衡高兴坏了,连连说好。
看着父亲笑€€容满面的样€€子,连岁抱起站在€€一旁一直攥着自己衣角的连致,“致致,快叫外公。”
“外…公…” 连致扣着手指,头也没抬,明显是有些不情愿。
他不明白,爸爸为什么连最基本的常识都没有了?爸爸的爸爸叫爷爷,妈妈的爸爸才叫外公,这€€是连幼儿€€园的小朋友们都知道的常识呀!为什么爸爸这€€么大个人了,还非要让自己把爷爷叫做外公呢?
连致好气,问爸爸为什么,问了一路。可€€爸爸就是不告诉他,只说‘我教你怎么叫,就怎么叫,小孩子不要问那么多’。爸爸从没这€€样€€不讲道理过,这€€可€€给他气坏了,现在€€都还噘着嘴瞪着眼€€赌着气呢。
听见€€这€€个气鼓鼓的小孩儿€€管自己叫外公,连衡一脸疑惑,“岁岁,这€€是?”
“爸,这€€是我和€€…他的孩子,叫连致。”连岁没有明说,怕连致听出端倪。毕竟连致从来都不知道他就是自己生的,也不知道他其实还有个父亲。
可€€这€€话,连衡听懂了,他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连岁,“这€€…这€€…这€€怎么可€€能?!你…儿€€子你…你怎么会…”他惊讶得语无伦次,逐渐说不出话来。
“很不可€€置信,对吧?”连岁抱着儿€€子,朝父亲微微一笑€€,“我当初被医生告知他的存在€€时,也很惊讶。可€€医生说这€€不是个例,虽然很罕见€€,但确实有这€€种情况发生。”
连致垂着脑袋,不安分€€地甩着小短腿,心中忍不住嘀咕道,什么个例?什么罕见€€?为什么还要巴拉巴拉说这€€么多他听不懂的话啊?好无聊!
“那他…知道吗?”连衡问。
连岁摇头,“他永远都不会知道。”
连衡看着连致小小的一团,虽然一时震惊,也有些无法接受儿€€子怀孕生子的事,但还是不自觉地对这€€小孩儿€€生出喜爱之情。
“你叫连致,对吗?”他面容慈祥,嗓音带着哄人的意味。
连岁将€€电话放在€€连致耳边,连致头也没抬地‘嗯’了一声。
“那外公可€€以叫你致致吗?”
“随便啦,无所谓…”
“致致为什么不开心呢?是不喜欢外公吗?”
连致抬头,连忙解释,“不是不是,这€€事跟您没关系。是爸爸,他非要让我叫您外公,”连致又气鼓鼓地侧头看着连岁,对连衡说道,“您明明是爷爷嘛!”
“哈哈哈哈哈…”连衡被小孩子纯真的话语逗得爽朗地笑€€了起来。
听见€€这€€笑€€声,连致更气了,“笑€€什么啊?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致致,你说得对。”连衡耐心地哄着,“不管你叫我外公还是爷爷,我啊,都高兴。我孙儿€€,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别生气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