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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淫乱完后,我和纪飞泽各自穿好衣服,面面相觑。
“我平时不这样的……”我挠挠脸掩饰尴尬,遭到纪飞泽无情嘲笑:“你要是天天这样还得了?”
他把我噎得没话说,然后自己又靠回床头玩手指,我只能转移话题压他,“要不是你乱来,我们也不会到这种下场……”
此话虽然含糊,但是我和他都心知肚明,纪飞泽羽翼未丰,手上证据不足,本就不应该贸然去动纪云昌,就是举报了又怎么样?纪云昌现在不还好好的,还能把咱俩大活人抓了关起来。
可是和纪云昌相处了这么多年的人是他,这些道理他比我更明白。
他嘴角的笑意淡了许多,却也不说话,一双眼静静看我,没什么情绪,半晌说道:“我也后悔了。”
纪飞泽已经很久没在我面前露出脆弱、茫然的表情,从前他总是借此撒娇,现在只是不经意间袒露。
“比起我几年的心血功亏一篑,那个人生死没有那么重要,我本来就不该这么做的。”他依旧靠在床头和我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眼神却似乎在我脸颊上摸寻。
我心悸地别开眼,他的眼神和他口中的那个“人”都让我惴惴不安,“什么意思?”
我们都沉默了许久,我在等他回答,他也许在酝酿或者踌躇,但最后还是告诉了我:“夏飞意落到了纪云昌手里。”
“什么!”我慌忙抬头只见到纪飞泽面无表情地垂眸。
他说:“我怕你怪我,所以我只能保他的命。但又不想让你知道,你知道了就又伤心又挂念,我看了也不知道什么滋味。可是不让你知道,你就又抱怨我,我不甘心。”不同于语气里的茫然若失,他眼睛里像有一小片浓稠的暗火,隐晦又灼热。
我的腺体上还带着他的标记,他难过的情绪像冷流细细钻进来,让人忍不住蜷缩。
最后我放弃面对他的情绪,“夏飞意……现在怎么样?”
“暂时没有危险,在配合调查。”
“所以发生什么了?他为什么会……”
“我的证据,有一部分是夏飞意传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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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
夏飞意要回去实验室,不是没有原因的,从实验室刚被救回来那会,应该就和纪飞泽背着我商量好了。
后来呢?记忆有些模糊,我沿着虚幻的线条刻出一张脸,他和我睡了一觉后,就没了踪迹,不接我电话也不愿意见我,我还报警要警察救他,可他说他是自愿的。
我怎么就没细思呢?
这么说,纪飞泽那时帮我救夏飞意也有私心,他大哥查得严,只要和他沾亲带故的都过不了关,除了夏飞意这样稀有的缺陷型,只要他愿意主动报名受试,实验室就能拿到正当的数据,他们不知该多欢迎。
纪飞泽实名举报,只会是逼不得已,让公安立案收押入册的人员才能暂时让夏飞意脱身,还让公众视线因为纪飞泽这个名字聚焦到他大哥上。
我唯独不明白,夏飞意为什么答应了?
“我和他说过,他和我有关系,里面的人盯他会很严,暴露了就是九死一生,我大哥……不是什么良民。”
“他说没事,我就没问了,我们俩关系没有那么好,甚至我那时觉得他死在那里也不关我事。”
我听见那个“死”,胸腔岔了口气,“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说不要告诉你。我也不想告诉你。”
我知道再问下去也没有意义,反而因为突然想流泪而哽住,就默默背过身去抱膝坐着,针落可闻的卧室里还残留淫靡的气味,他留在我身上的闷潮触感也没散去。
忽然一句冷冰冰的话打断了这种沉寂,“是不是我怎么做你都要生气?”
我没有生气,我只是想哭又不想让他看见,心想纪飞泽本来就神经大条,不至于敏感到觉得我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