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讷讷地说:“知道了,老师。”
闻越没抬头,隔了会才说:“也不用觉得愧疚,就那点小错误,你师兄刚进来的时候天天犯。”
那我又不是刚进实验室的时候了,这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祝念慈悄悄在心底嘀咕了句,心情却好了许多,连带着注意力都从压根看不到人影的瞿既明身上收回了许多,他把自己身上的仪器一点点挪下来,屁颠颠地凑到闻越身边,问道:“老师,那我什么时候才能痊愈?”
闻越反问他:“你认为要多久?”
祝念慈认真地盯着那些数值看了会,说:“大概三个月?”
“错了,”闻越没好气地说,“你最好早点把你脑子里那些被激素泡皱了的知识捡起来,你的信息素缺失症是由小时候的营养不良导致的腺体发育异常引起的,想要达到完全治愈的程度只能通过接受完全标记着一种办法来达成。”
祝念慈乖乖挨骂,等闻越稍微消气了才指着某几个数值说:“但是我看这里已经是正常的范围了呀,就是稍微高了一点点,再观察几个月应该就能下结论的。”
“持续的观察是必要的,”闻越说,“我的建议是除了发情期,不要再进行过多的标记行为。”
祝念慈脸上一热,小声说:“正经Alpha也不会……随便咬人吧。”
闻越没忍住发出声讽刺的笑,祝念慈不明所以地转头,听见他说:“别把Alpha想得太好,如果你不能学会对这个群体保持警惕心,那我的建议是马上给自己约一个腺体摘除手术。”
后面那句一听就是气话,祝念慈缩了缩脖子,闷闷地噢了声。
接着又忍不住小声嘀咕:“我要真敢去预约这手术,您肯定会马上把我逐出师门。”
摘除腺体并不是单纯地让AO失去感应信息素,接受信息素影响,这项手术对人体产生的伤害是不可逆的,甚至会使接受手术者的寿命大幅度降低。
没人会闲着没事去做这种手术。
闻越放下手里的纸张,凉凉道:“这不是还能分得清好赖么,行了,别在这磨蹭时间,出去把他叫进来。”
祝念慈乖乖地应了声,顺手替他关上了门,瞿既明坐在略显刺眼的灯光下,面前的光屏映亮了他过于英俊的面容,在听到开门声时第一时间抬起头,对祝念慈微微一笑。
“是来找我的吗?”
祝念慈被他笑得心跳加速,点点头轻声细语地说:“老师让我来叫你进去。”
瞿既明收回了光屏,站起身朝他走来,同样放轻了声音,问道:“等结束之后,想跟我出去吃饭吗?”
“嗯……不太行,”祝念慈有些为难,“我等下还有事情要做。”
“什么事?”
瞿既明问得认真,祝念慈犹豫了片刻,实话实说:“去小吃街做兼职。”
其实他并不觉得这是件羞于启齿的事,可在瞿既明的注视下却十分难为情€€€€大概是差距太大,让人自惭形秽。
这让祝念慈想起某本书上曾说过,爱会令勇者变懦夫,智者成愚人,会让人自卑,只敢看情人的鞋尖。
于是他匆匆忙忙地垂下眼,小声说:“要到周末才不忙。”
可瞿既明的语气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反而说:“我听闻越提起过,他说你很上进努力,不过我不知道你是今天要去兼职。”
祝念慈突然就放松了点,他轻轻地呼了口气,听见瞿既明说:“但我觉得你很辛苦。”
他有些讶异地抬头,对上了那双很温柔的,带着怜惜的雾蓝眼睛。
瞿既明问:“累吗?”
祝念慈先摇了摇头,又有些匆促地点头,露出个很浅的笑容。
“一点点吧。”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身后突然传来咔哒一声响,接着闻越的声音就冷冷地飘了过来:“聊得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