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既明却笑了声,说:“我进来时就看见你摔在地上,好大一声响,膝盖应该现在还在痛吧?”
祝念慈尴尬到脸一红,瞿既明说的倒是没错,但€€€€
“真的没事,”他呐呐地说,“我很重的,而且外面还有好多人。”
结果瞿既明单手抱着他,还顺便拿上了挂在椅子上的外套。
“不重,”他轻描淡写地说,“很轻的。”
“那€€€€”
“他们不会在意的。”
瞿既明温和地截住了他的话,三两步走进了满是硝烟味的走廊,一边提醒他:“外面冷,把外套披好。”
祝念慈噢了声,听话地低下头,他没敢去看走廊里那些Alpha的神情,只是很专注地盯着自己的手指,好像这样就能当其他人都不存在似的。
让瞿既明联想到小小一只蜷缩成团的小鹌鹑。
“你的东西他们之后会送过来,”他低声跟祝念慈商量,“我们先去找医生处理一下伤口,好吗?”
“唔,”祝念慈小小声地说,“其实也不用,都不流血了。”
在这条走廊上被抱着走一整个来回也太……需要勇气了吧?
过度紧绷的神经令他没能发现身边那些全副武装的Alpha全都恭谨地盯着地板,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挥之不去,但本该出现的尸体却已经迅速地被清理干净了,这一切其实都不那么的合理,偏偏瞿既明始终将他抱在怀中,用身躯隔绝了他的所有视线。
他步伐稳重地朝医生办公室走去,说:“还是得去一下,我担心会感染。”
这个理由十分靠谱,祝念慈没再说什么,默认了他的打算,Alpha熟悉的体温和微弱的橡木苔气息令他渐渐放松下来,不由又往瞿既明怀里缩了点。
瞿既明将他抱得更紧了点,冷厉的眼神朝旁边的某个Alpha飘过去,那人迅速而无声地敬了个礼,在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办公室的门后时转身朝电梯奔去。
“去把里面的血迹全清理干净,”他叫来自己的同伴,“记得多喷点除味剂,不要让小先生闻到任何信息素。”
……
瞿既明的车行驶进灯火通明的中心区,停在某座全市闻名的建筑前,祝念慈穿着他的大衣下了车,在冷风中仰起头发出声小小的惊呼。
他从没有见过如此漂亮的高楼,玻璃墙面倒影着远处的霓虹灯光,大门口的花墙被修剪得整整齐齐,管家穿着熨烫整齐的西装和锃亮的皮鞋迎上来,替他关上车门,接过了那个小巧的手提行李箱。
瞿既明跟在身后,适时地轻轻拽了下他的手腕。
“走这边,”他说,“膝盖还痛吗?”
祝念慈摇摇头,被冷风吹得打了个抖,但他还是新奇地仰着头,赞叹地打量着四周。
“跟白天的时候好不一样,”他扯着瞿既明的袖口说,“像一块巨大的,闪闪发亮的宝石。”
大堂内暖融融的香薰扑鼻而来,祝念慈依依不舍地收回视线,轻声说:“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呢。”
他的语气里有难以掩饰的,对这种场景的单纯喜欢,瞿既明的眼尾浮出一点笑意,调侃道:“闻越以前经常说你是个搞研究的好苗子,原来是因为你连校门都不愿意出。”
祝念慈被他说得心虚,解释道:“其实只是因为太忙了。”
学习的重担把小小的Omega压得像只忙碌的小蚂蚁,一刻不停地奔波在路上,他不能辜负过往十几年的努力,可在许多个阳光明媚的休息日,祝念慈也的确羡慕过季亚,羡慕他除了学习外就能无忧无虑到处乱跑,宛若一只自由舒展羽翼的天鹅。
但也只是羡慕而已。
瞿既明领着他进了电梯,管家替他刷卡按下了最顶层的按钮后就退出了电梯,祝念慈腼腆地站在角落,一只手捏着大衣的衣角。
“闻越曾经被学生写过举报信,”瞿既明突然开口,“那位学生说他精神折磨组内成员,分工安排极度不合理,他被强迫一整天都待在实验室里不能休息。”
祝念慈迷茫地看着他,发出声疑惑的鼻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