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风烟见他有兴趣的样子,便说:“不聊高深的,我们可以玩个游戏。”
“什么游戏?”
“比如……你说一件事情,如果我没有做过,就算你赢,得一分,我要是也做过,你就不得分。每人五局,看谁最后得分高。赢的那个人……”柳风烟顿了几秒,看着柴荆的眼睛,“可以向输的那一方提个要求。”
“什么要求都可以吗?”
“可以,但是不能违背道德和法律。”
“好。”柴荆手里的毛巾拧得更紧了,“老师,您先开始吧。”
柳风烟勾了勾嘴角,说:“那第一个。”
柴荆看着眼前突然要和他玩幼稚游戏的男人,心里的气儿早就没了,满心欢喜地想要赢这个游戏。可是柳风烟一开口,他就感觉到了获胜的登天难度。
“我是博士。”
这四个字,充满了三十五岁男人的人生历练,还有小小的骄傲在里边。柴荆听得又甜又苦,只能摇头:“老师,您这样算耍赖的。”
柳风烟见他充满笑意的脸登时枯萎,像是到了饭点发现自己没有饭吃撒娇瞎闹的方方,可爱极了,自己也就也藏不住笑,故意逗他:“怎么,比不过就说我耍赖了,也不知道是谁想耍赖?”
“可如果这样算数的话,您就可以说‘我过了三十岁,我过了三十一岁,我过了三十二岁……’您有一大堆我暂时还没有经历到的东西,您不觉得您是在耍赖吗?”
见柴荆据理力争的样子,柳风烟也松了口:“好,那你说该怎么办,订个规则。”
柴荆说:“您只能说您在十八岁之前的事情。为了公平起见,我也只说我在十八岁之前的事。”
柳风烟笑了:“你这后半句真废话。行吧,你说了算,我重新说……嗯,我高中的时候进过女厕所。”
柴荆很快回答:“那我也进过啊!”
“我进去是被罚扫厕所,你呢?”
这是柴荆遇到柳风烟之前的事儿了。
当时他有些小发烧,趴在桌子上睡了好几节课,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脱下来放在一边的校服不见了,周围的几个男生还瞅着他笑。
他看了看周围,确认校服不翼而飞之后,也不说话,趴着继续睡了。
两节课后,周围的男生们觉得没了意思,就走到他面前说:“你校服在女厕所最里面的坑里。”
柴荆并不意外,他看着那个男生说:“你进去的?”
“我才不进女厕所呢!”他指着另一个人说,“他进去的。”
柴荆不理他们,径直走到女厕所门口。他不能不要校服,重新买的话,得花三百多,而且校服的兜里,还有五十块钱,这是他一个星期的加餐费。
女生大概是知道了,一个个的在门口等着,也不进去。柴荆见里面没人了,就走进去拿了校服就出来,全程绷着个脸。
回到教室后,他看见那几个罪魁祸首笑得开心,上去就把人给踹了一脚。旁边的人自知理亏,也不还手,扶着被打的男生回了座位。
柴荆把这件事说得云淡风轻,用三句话就概括了,柳风烟却听得不舒服。
他问道:“你是不是在学校里经常受欺负?”
柴荆摇摇头:“大部分的同学都是好的,只有个别的,就看不上我吧。”
“只有个别的?”柳风烟说,“现在据我所知,已经有很多个了。”
柴荆想了想说:“也许真的是我的原因吧。不然姑姑还有他们,也不会这么不喜欢我。”
柳风烟见他垂下眼睛,睫毛忽闪,一副认真反省又委屈至极的样子,伸手在半空中又停下来,说:“是你的问题。你太漂亮了,你同学也许是想要引起你的注意。不过他们做法是错的,他们不够成熟,不够懂事。”
说完这句话,柳风烟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觉得很不合适,刚想说些什么找补一下,柴荆就接了话:“老师,您这次没得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