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祁倾好奇的目光中把对方的手机摸出来,果不其然看到上边是来自季欲的信息。

季欲从来不会像是祁倾的那些情人一样发疯般连续发信息——尽管如此,艾伯纳也还是能看到对方在几小时前就发来了几条消息问了情况。

祁倾这个小疯子,夜不归宿也不和同宿的人报个平安。

介于他没办法解锁祁倾的手机,艾伯纳平复了半晌心境,又和自己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终于说服自己这是在给自己幸福的未来铺路——他掏出自己的手机,拨通了季欲的电话。

对方接通的速度倒是很快。

“喂?”

“什么事。”季欲声线一如既往的低沉。

“在找祁倾吗?”

身旁的祁倾忽然被点了名字,软乎乎地哼出来一声回应的鼻音,让艾伯纳没忍住摸了摸他的头。

“……”

艾伯纳慢吞吞地把话说完:“他在我这里。”

电话那头是冗长的沉默,事实上或许也不过是沉默了几秒钟罢了:“……如果他在你床上,不用特地打电话来告诉我。”

艾伯纳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哈?”

“反正祁倾对我从来也不隐瞒。”

这次,季欲的话里终于有了情绪,是嘲讽的味道。

祁倾不知道的是,他的那些情人有不少特意在季欲面前挑衅的。

其中当然不乏这种类似的深夜来电,在他等祁倾等到好像要枯萎的时候忽然接到一通电话,带着得意的笑意告诉他,祁倾的滋味有多美妙。

既然决定了走自己现在选择的这条更加长久的路,那么那些该受的苦难都是他活该受着的。季欲对于那些并没有什么怨言,但对于他背后悄无声息的报复,想必那些得志的小人也不会又什么怨言。

这次唯一不同的,不过是那个来挑衅他的对象变成了他的昔日好友罢了。

季欲神情冷漠,紧紧绷起的下颌线又隐隐透露出些情绪:“玩得开心。对了,分手的消息也不用告诉我。”

“……我是让你来接他。”艾伯纳某一瞬间想要挂了电话直接把祁倾拐回家,他冷静了半晌才接上后半句话,“在x酒吧这边。”

-

季欲敲开车窗的时候,车里的温度在冬日里挤成一团,又从窗口滚出来。

车里的暖气开得很足,但季欲仔细看了祁倾趴在艾伯纳身上的样子,一时间有些辨认不出这高温究竟是不是来源于十足的暖气。

他冷冰冰地看进艾伯纳的眼睛里:“原因?”

“不知道。”艾伯纳实诚地一耸肩:“大好的机会被我浪费掉了,但是万一今天把他送回家能让我得到更大的好处呢?”

“……”

“当然,你也看到了,我甚至不想开车把他送回家,就为了贪图这么一点小恩小惠。”艾伯纳状似无所谓地笑了笑,小心地护着额把人往另一边推了推,等季欲长臂一揽直接把晕乎乎的祁倾给抱在了怀里,才一言不发地关了窗。

他并不想和这个人有更多的交流,索性一脚油门就把那两个人撂在了路边,连后视镜都没敢看。

季欲怕醉了的祁倾会冷,帮他裹紧了衣服便匆匆带他上了车,一路好生照顾着总算是把人带回了家。

“……想洗澡。”祁倾哼哼唧唧的,把额头倚在对方的肩窝里。

正帮他扒外套的季欲摸了摸他的后脑勺:“今天很晚了。”

“想洗澡嘛。”祁倾是真的醉了,面前的人脸都化成了重影,怎么眨眼都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