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有一部分原因,是来自于季声自己。
他不是不会说话,他是做不到卑躬屈膝。
谢知津瞥了季声一眼,冷笑道:“你要是还敢跑,我就把你的腿打断了关在家里,让你一辈子也出不了门。”
季声笑了笑,尽管心里一团乱麻,面上却还是那副淡淡的神情。
他直面谢知津猖狂的威胁,淡定得像是一个置身事外的人,“是么,那谢少爷可真厉害。”
不会服软的,又何止是季声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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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知津开车载季声回了家,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季声推到浴室里去洗澡。
温热的水流从上而下,氤氲的热气让整个浴室都成了一片朦胧。
季声顺着微微仰起头,湿润的睫毛不由颤了颤。
同样是水流打在脸上,这种感觉又和冰凉的雨水截然不同,哪里不一样呢?
不过是因为水是温的,所以心就是热的。
季声已经能够明显感觉到谢知津不一样了。
如果今天的事放在以前,谢知津会毫不犹豫地扯着自己走进浴室,任凭洗澡水在花洒下肆意飞溅。
而他会被按在冰凉的瓷砖壁上,然后被谢知津无情地扒光衣服。
季声的思绪一时飘飞到很远的地方。
他禁不住想,自己是不是可以可以怀揣着那一点希望继续走下去,是不是可以认为早晚有那么一天,谢知津可以放过他?
哪怕是因为过腻了也行啊。
一墙之隔的客厅里,谢知津完全不知道季声在想什么,他只是找出备用吹风机把自己的头发吹干了,边吹边想:今天在车上,季声是不是在关心老子?
然后自我肯定地点了点头。
谢知津和季声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奇怪。
他们在捉摸不定的心意面前顿兵不进,在难以预料的未来面前踌躇不已。
没人愿意越过那条线。
这天晚上,谢知津把自己脱得只剩下一条Calvin Klein内裤。
卧室里只开着一盏床头灯,昏黄的光线一点一点的地勾勒出他的身形,谢知津揽镜自赏对影自怜,细细数过自己的八块腹肌,然后满意地对季声挑了挑下巴。
“来,今晚咱们可以尽尽兴。”
那样的态度在季声看来,就像是封建社会残暴不仁的昏君对着他新得的某个宠妃说:“来,今晚寡人好好宠幸宠幸你。”
季声那股别扭劲儿又上来了。
季声侧坐在床沿上,背对着谢知津,脸色透着病态的苍白,他紧抿着唇,修长的手指搭在家居服的衣领上,却怎么都解不开领口的那枚扣子。
心里挣扎做久了,指尖就开始微微颤抖,如果卧室里的灯光足够亮,必然可以看到季声那双修长的手指已经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红。
谢知津的声音就是在这时从背后传过来的:“要我帮你吗?”
季声手上的动作一停,消瘦的肩膀却猛地瑟缩了一下。
他带着细微的恐惧转过头,正对上谢知津那一双满是挑逗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