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它不是月亮,或者你就是月光,否则你有什么资格去追求月亮?
可这世界上,总有人觉得自己是伟大的宇宙,别说小小一轮月亮,就算是水金木火海王星,都能被他轻而易举地握在手里。
宇宙不知道,月亮永远高悬,但那捧细微的月光是会散的。
一旦散了,可就不能像捡药片一样把它能捡起来,需要把自己烧干净了,用滚烫的灰烬把月亮的心重新捂热,只有这样,才勉强能算得上是情有独钟。
浩瀚的宇宙之间,明月苍茫,人间早已经是灯火阑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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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临从谢知津家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对于一个极其看重睡眠质量的医生来说,这个时间他应该火速回家睡觉。
但在顾临把车开到阎迟家附近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拐了弯。
阎迟养了两个月的伤,已经无所事事惯了,今天跑了一趟公司算是把他累得够呛,九点多就趴下睡了。
十一点半,刚好是他进入深度睡眠的时候,顾临足足按了十分钟的门铃才把他吵醒。
阎迟顶着一头炸毛的头发开了门,然后眼都不睁地就回到客厅的沙发里坐下,不用睁眼他都知道来的人是谁。
偏执禁欲的疯子。
已经被拟成的“疯子”的顾临慢悠悠地走进来,进门后还不忘把客厅的门关上,然后才上上下下打量了坐在沙发上昏昏欲睡的阎迟一眼,有些好笑地说:“可以啊小阎少爷,睡得挺早?”
清冷的音线让阎迟困意全无,他伸手抓了抓自己杂乱的头发,暴躁地说:“我他妈几点睡觉你也要管!”
顾临却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抱着胳膊站在阎迟面前,一本正经地说:“当然,我是医生,有责任也有义务了解你的睡眠时间。”
阎迟几欲抓狂,恨不得一拳把自己捶死,悔不当初。
“我错了,顾临,顾先生,顾医生!我的腿已经好了,您现在可以去忙您自己的工作了吗?”
顾临的职业素养特别好,摇了摇头,说:“稳定横断骨折,保守治疗需要三个月才可以脱拐走路,小阎少爷,我以一名职业医生的身份奉劝你一句,最好再躺一个月。”
阎迟现在看到床就烦。
看到顾临,更烦。
他气急败坏地起身围着茶几转了两圈,完全忽视掉顾临打量自己伤腿的目光,然后硬着头皮说:“可以,我可以再躺一个月,但你能别再来了吗?”
顾临气定神闲地摇了摇头:“不行,小阎少爷,当初可是你先招惹我的。”
当初,可是你先招惹我的。
阎迟恨不得给半年前的自己打个电话告诉他:你他妈千万千万别去招惹顾临,也别说他长得像一只高贵优雅的浣熊,更别说想要上他。
孽缘。
高贵优雅的浣熊托了托眼镜坐到沙发上,毫无征兆地换了一个话题:“我刚从谢知津家过来。”
阎迟像是有些意外,思路连忙跟了上去:“知津找你干什么?”
顾临提起这事就来气,冷哼了一声才说:“他差点把季主播给掐死。”
阎迟呆了呆,也不管坐在自己面前的人是不是顾临,凑上去就问:“不会吧,下午的时候看着还没什么事啊……”
他想起在电视台看到季声的那一幕,又想起谢知津阴沉到不像话的脸色,忍不住噎了声,好像下午的时候就有事了。
顾临由衷地感慨了一句:“有的时候我就在想,季主播上辈子到底是造了多大的孽,才会在这辈子遇上谢知津啊。”
“那季主播他……没什么事吧?”
顾临摇了摇头,没忍心说季声的情况,过了很久才说:“小阎少爷,千万别作死,不作死就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