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常路明的复式公寓相比，这里的空间的确十分狭小。

而常路明环视一圈屋内后，脸上的神情在说他很喜欢这里。

再小的空间，只要沾染上了袁野的气息，他都会喜欢。

他不希望袁野在他面前说‘屋子小，你将就一下’这样的话，这会让他觉得自己离袁野很远。

他努力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感，说道，“在A市这么小的两室一厅租金也很贵吧，一个月至少要五六七吧。”

袁野正疑惑常路明为什么会对A市的租房价格这么了解，又听常路明说道，“我当初刚离开家也是租的两室一厅，和韩舟一起住。”

袁野愣了，“啊？”

他震惊于常路明住过出租房的事实。

而等他回想起常路明之前提过的经历，又明白了一些前因后果。

袁野在心里说常路明傻，说出口的话却不自觉地带着对常路明的关心与宠溺，“不是富三代吗？怎么这么傻，不能从家里带点钱当作你的发展基金吗？”

袁野说着走向厨房，没看到常路明有些复杂的神情。

只听到他说，“我那时候在跟爸妈怄气。”

常路明回忆起他以‘小王子’为名在信里模模糊糊地诉说这段经历的时候，袁野曾给过他的评价，‘像是一个急于证明自己已经长大的孩子。’

这句形容在他心里停留了很多年，成为他审视自己的标尺，他一直在努力脱离这种心态的束缚，慢慢走向成熟。

如今他以常路明的真实身份站在袁野面前，诉说相似的经历，袁野能直言说他有些傻。

不同的话语，常路明发现自己更喜欢听他说自己傻。

因为更简单的话，跨越了更多距离，说明他们的关系已经变得亲密。

常路明经过复杂的思虑，得到这样一个令他欣喜的结论。

方才进门就在意的问题，很快被他忘了。

此时，袁野走到厨房打开了冰箱，看似随意地应了一句，“谁都有跟爸妈怄气的时候。”

他在心里默默斟酌着，一些情绪不显在面上。

看到囤货不足的冰箱内部，抬起头问道，“冰箱里只有啤酒，你要喝吗？”

常路明回道，“要。”

罐装啤酒很快分到了常路明手中，袁野盯着常路明仍然带笑的脸拉开了啤酒拉环。

微微喝了几口，袁野装作不甚在意地问起，“那段时间，是不是很煎熬啊？”

“我从没听你详细说过。”

其实袁野一直都想知道更多，但他怕常路明谈起这些经历会不高兴。

每次他好奇的时候，都会劝自己收住。

可是今天常路明谈及过去的态度，让袁野觉得，他其实挺乐意说起这些。

常路明目睹了袁野小心翼翼的神情，他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煎熬，难道在你眼里我是一点苦都不能吃的人吗？只是住过出租房而已。”

袁野现在这谨慎的态度，真的让常路明怀疑自己在他心里的形象是不是类似于脆弱又经不起挫折的大龄儿童。

袁野却摇了摇头，真诚地说，“你不是。”

他停顿了一阵，像是经过一番心理建设才说出下面这些话，“只是我希望你的人生能顺利一些，不想看到你受这么多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