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钢琴前,一身修身的黑色燕尾服,灯光流泻过俊美的五官,眉骨锋利,鼻梁英挺,唇薄而色淡,如同一件精美的雕塑品。
沈清野的表演相当成功,在奚闻他们重新登台时,献给之前钢琴曲的掌声仍然经久不绝。
这样热闹的开场后,接下来搭档的是一首比较小清新的校园歌,致敬逝去的18岁和青春校园。
奚闻唱得仍然很疯,倾斜身体,几乎挨到观众席里,抓着麦沿着舞台一路跑过去又跑回来,汗水都糊在眼睫上。
肾上腺素激增,心脏砰砰地跳得厉害。
唱得声嘶力竭,疯得彻彻底底,好像闷热午后喝下的第一口啤酒,痛快得真实。
中途一段间奏,钢琴旋律在指尖倾泻出来,沈清野靠近话筒伴着奚闻的声音轻轻哼唱了段和声,侧着头看向舞台中央。
奚闻看过去,视野有些模糊,但和他对视的一刹那,脑子里的弦绷断了一根。
那双眼睛好像一片汪洋,深不见底。
他突然感觉自己是真有点沦陷了。
一个干净而轻快,一个沉而缓。
一片红色花瓣还停留在他的肩上。
奚闻闭起眼,不自觉笑着唱出歌词——
再见18岁我初吻留在那一秒
再见18岁有些事情值得我去骄傲
再见18岁那怕我慢慢在变老
年轻不管错对千万别让自己后悔
你不要再说没准备好
不要在抱怨的太多
不要让时间都走掉
不要让自己后悔
没有什么比大家在一起重要……
沈清野和他们配合了五首就下去了,在下台前,还被奚闻拉到正中央狠狠地拥抱了一下。
他有些猝不及防,奚闻抱他的时候特别用力,掌心压在后背,热度透过汗湿的衣服一直传到心脏,鼻尖好像蹭了蹭他的后颈,有点痒痒的。
最后所有曲目表演完,奚闻随便起了个和弦,来了段即兴表演,乐队的其他人配合默契,迅速跟上,把整场演唱会再次推向了高潮。
观众都沸腾了,齐发地组成了人浪。偌大的体育馆,上万名观众,此起彼伏,一层又一层像波浪一样传递过去,场面蔚为壮观。满场都喊着THEONE!THEONE!高举着绚丽的霓虹灯牌,挥舞着荧光棒将夜晚照得灯火通明。
一眼望过去,满满都是漂亮的灯海,默契如一的热爱与疯狂,看得台上的一个个硬汉眼眶都湿润了。
最后一首临时加的歌表演完,谢幕谢了十几次,全场的安可声依然不绝于耳,主办方给他们打手势说不能再拖延下去了,几人只能依依不舍地离开。
奚闻走下台时,脑袋还晕乎乎的,脚像踩在棉花上一样,他脸上泪水和汗水都混在了一起,不自主地傻笑,一切都太迷幻,太热闹了,短短三个小时,像做梦一样。他的神经高度紧绷,脑门上都是汗,演出服紧紧地绷在身上,心脏好像要从胸腔中一跃而出,他瞬间有一种缺氧的迷失感。
他摇摇晃晃地走到舞台边,摘下耳麦,耳朵边仍然都是强劲的音乐,好像依旧站在舞台上感受着音浪波动传递掀起地板的震荡。他刚走下两步台阶,就看到沈清野在旁边等他。
也不知撒了什么疯,他猛地往下一扑,一下子跳进了沈清野怀里。沈清野愣了一下,还是条件反射地接住了他,双手搂过他的腰。
奚闻更起劲了,直接把腿勾他腰上,脸埋进他的侧颈蹭了蹭,喘着气说,“沈老师,我厉害不厉害?你看见我最后那段即兴了吗?全宇宙你都找不出第二场!”语气特骄傲又讨好,他脸上头发上都是亮粉,这么一蹭一晃,全洒沈清野身上了,有一片还粘在了睫毛上。
沈清野不得不把他整个人托起来,手臂托着他的屁股,姿势暧昧得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