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开眼睛,看着玻璃窗外的欢喜世界,恍若隔世。
苏安身体不好,没有母乳,这一切都交由文茜去操办了,她无暇顾应两个孩子,因为随后的观察治疗期,她足足历经了一个多月。
她配合治疗,但话语很少,萧何开始每天尽可能抽出大把的时间来陪她,只是他们之间的语言少的可怜。
她没办法释怀,似痛似恨,那种感觉真的很奇妙,可却不知道该怎么发泄出来。
苏安从住院到出院几乎没下过地,萧何抱着她回城堡,初时还好好的,可当她躺在床上,文茜抱着两个孩子给她看的时候,她忽然全身无力极了,她是真的没有一丁点力气了,她只想沉沉的睡去,然后再也不要醒来。
秋季多雨,好不容易雨过天晴,天际出现曙光,苏安却一直在病着。
她吃东西开始呕吐,萧何什么方法都用尽了,最后只能给她每天输营养液,但是长此以往,身体注定会垮下去。
萧何没有再躺在她身边,而是在床边打地铺,方便照看苏安,这个时候的萧何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深沉和克制。
苏安给两人之间的关系划了一个安全分界线,他谨守界限,从不越雷池一步,守礼到了极致。
有一次,苏安在文茜搀扶下走出卧室,刚好看到佣人抱着云萧走过来,苏安忽然像见鬼了一样踉跄后退,撕心裂肺的痛袭来,当场就昏了过去。
那晚,苏安梦里面一片黑暗,她唯一能看到的只有云卿,他泪流满面的走过来,就在她伸手要抱他的时候,云卿的身上忽然溢满了鲜血……
那晚,城堡灯火通明,徐药儿给苏安检查身体,脸色复杂。
“她病了,心病了……”徐药儿这么跟萧何说。
萧何握着苏安的手,良久不说话,但是当天晚上,他跟文茜说:“以后不要让夫人看到云萧。”
为什么?文茜真的很想问,但最终没有,每一次夫人看到云卿都会情绪激动,不该啊!小少爷很小就已经迷倒众生,谁见谁爱,可夫人……似乎很怕看到云萧少爷。
苏安在沉睡,她期间醒过几次,但是眼皮宛如有千斤重,她只能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期间看了一眼窗外,很黑,宛如浓墨泼染一般,她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再次醒来,用徐药儿的话说已经是三天以后了,树叶纷落的深秋季节,晨曦朝阳透过纱帘间隙透射进来,却照亮了房间每一个角落,但她却觉得昔日温情无限的卧室如今寂静的可怕。
房间没人,她挣扎着坐起来,手背一痛,这才察觉自己正在输液,血液倒流,她只觉得整条手臂有些麻。
她扯掉针头,不去管手背上沁出来的鲜血,双脚刚触及地毯,腿一软,瞬间就栽倒在地。
她深吸一口气,扶着一旁的家具缓缓站起来,觉得口渴。
“砰——”水杯砸落在地,她什么时候竟然这么虚弱,连一只水杯都握不住了?
没理会水杯,在她走到窗前的时候,房门已经被人急促的推开。
“哗——”她拉开窗帘,秋日微风袭面,却有说不出来的清凉,阳光照在她身上,她终于开始觉得身体有了温暖的感觉。
“想喝水吗?”萧何捡起地上的水杯放好,走到她身边,见她手背上有鲜血,想伸手,却最终颓然放下。
她不说话,过了一会儿,她说:“饿了。”
他眸光有喜色一闪而过,但却把声音放得更低了,“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随便。”顿了顿,她说:“我不挑食。”
各种饭菜很快就送到了卧室里,萧何把筷子放在她手里,静静的看着她。
她过了一会儿,缓慢接过筷子,然后夹菜吃菜,她吃的很慢,当她喝下第六口浓粥的时候,萧何松了一口气,她之前吃了三口就会呕吐,这次……
苏安还是吐了,她在盥洗室里把之前吃过的东西都吐了出来,萧何坐在原位,他没有跟上去,而是死寂的坐在那里,看着满桌的菜,一室凄凉。
苏安出来的时候,饭菜已经被撤掉了,萧何走过去,然后紧紧地抱着她,“你不是在折磨你自己,你是在折磨我……”
苏安任由他抱着,长时间输营养液,她连快步走路都是问题,如果不是萧何抱着她,她现在只怕早就瘫软在地了。于是当徐药儿进来的时候,就发现萧何坐在沙发上,紧紧的抱着苏安,脸色都很白……
那天,萧何回到了床上,他无力,苏安淡漠,就那么分别靠在抱枕上。
“我能为你做什么?”他无限悲哀的问。
她说:“我在你身边喘不过气。”
萧何不说话,他的身体在颤抖,有一种巨大的痛楚瞬间绞杀着他的心脏。
良久之后,他说:“我以后住书房。”
过了一会儿,她说:“我想离开你。”
“不可能。”他忽然愤怒了,但他在苏安面前却忍了下来,也许那一刻心里涌起的感觉恐惧多过于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