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骨藤半两。”
“月见草三钱。”
“祝余草一钱。”
“冰麝花半钱。”
我半眯着眼,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一手撑着腮,一手凭着直觉往前探去抓药:“乌骨藤半两……月见草三钱……祝余草一钱……冰麝——冰麝花?”
我一边抓药一边喃喃念着,等念到冰麝花,下意识话语一顿,只觉得有什么不妥,正疑惑间,手上就传来一片冰凉似水的触感,触得我猛地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过来。
我抬起头,就见眼前是一大片铺陈开来的药材和一些零碎摆放着的乌木方盒,各种各样的药材简单地理了一下后就被摆放得到处都是,一眼看去,尽是一片乱糟糟的混乱之感。
与铺在台面上的药材不同,放在乌木盒里的药材都是极其稀有名贵的,因此也都被我们排列得整整齐齐,一个接着一个地堆放摆好,和那些铺开来的药材放在一处,立时就分出了高下,一眼就能看出哪些药材名贵,哪些常见。
神界不同于凡间,往来之间多是以物易物,鲜少有金钱往来,药材也不外如是。这些被小心翼翼放在乌木盒中存着的药材极为名贵,但并非因为它们价值千金,而是因其难以得见、就算有幸见到了也不一定能采来入药之故,就如我此刻指尖碰触着的冰麝花,正是药花三绝之一,难以见得,更难以采摘。
自然,药性也是花中三绝,仅次于不老花和旋泽草之下。
指尖处传来阵阵寒气,我怕一个不好弄脏了这些花谣好不容易才采摘得来的冰麝花,连忙收回手,看向花谣问道:“冰麝花?你确定是它吗?”
花谣正在院子里一边踱着步一边吩咐我抓药,闻听此言,便转过头看向我:“是它,怎么了?”
我看了一眼身前油纸上面放着的一钱祝余草,颇有些不解地凝起了眉:“祝余草属火,冰麝花属水,把它们放在一起煎药,不会药性互消吗?”
她听了,笑着摇了摇头:“就说你没仔细听我之前的讲解。祝余草虽然属火,但它性阴,与同样性阴的冰麝花放在一起煎药,非但不会药性互消,还会充分发挥出双方的药性,这五行与阴阳的区别可是药王经中开篇就说过的。”
“可是祝余草有一钱,冰麝花只有半钱,”我又道,“这么算下来,祝余草还多了半钱啊?”
“煎药,煎药。”花谣道,“祝余草分成两份,其中的一份半钱用来发挥出冰麝花的效用,另外半钱用来提升药的阳性,玄蔻也属阴,一份药中不能太阴阳失调,你又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不需要用极阴或极阳之气来吊着。”
我就点点头,表示明白了,依言称了半钱冰麝花放入另外一个乌木盒中。
“药都抓好了,那接下来呢?”
“等着。”她吐出两个字,“再过一炷香左右的时间玄蔻就会完全变紫,到时你立刻放入乌骨藤和月见草,以文火熬制半个时辰后再加入冰麝片,待寒气骤起,就以法力从外面逼入祝余草,听清楚了?”
“听清楚了。”我撇撇嘴,“前几次的药我不都熬得很好吗,你还不放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