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三十年来从未有过失败感觉的徐承骁,在这个深冬雪夜,捧着隐隐作疼的石膏手站在路灯下的雪地里,看着那厢车内温暖融洽的一幕,第一次尝到了失落的滋味。
他就这样站着不动,车里的人当中司徒明第一个察觉到了雪地里有人看着他们,他凝目看了一眼,敲敲窗户问身旁老婆说:“你看那个是不是徐承骁啊?”
司徒徐徐正推门下车,听到她爸的话脚一软踩空了,摔下去跪倒在雪地里。徐承骁大步向她走过去,刚走到车边却听到驾驶室里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笑:“摔疼了没有?”
徐承骁震惊的停下脚步:“队长?!”
路虎车内,驾驶位上,男人降下车窗,同样颇有些吃惊的看着徐承骁。
是陈、易、风!
是当年一手选拔徐承骁入特种作战部队、时任大队长、手把手教导训练徐承骁成为今天这个样子的陈易风!
是徐承骁还远不是骁爷的时候、他就已经是特种作战大队传奇人物的陈易风!
居然是他!
骁爷雪中凌乱了。
司徒明见状,从后座上伸过脑袋,笑眯眯的:“你们认识?”他拍拍陈易风肩膀,指指徐承骁告诉他:“这小子就是毛毛那男朋友。”
陈易风笑了,推门下车,徐承骁“啪!”的立正给他敬了个礼,他简练洒脱的回了一个,拍拍徐承骁右肩,“我说徐徐找了个什么样的,搞得神魂颠倒的,原来是你啊!”
两个男人把雪言欢,连亲爹都凑趣,司徒徐徐咬着牙自己爬起来,绕过车头走了过来,徐承骁看了她一眼,两个人都有些别扭的表情,谁也没说话。陈易风是看着司徒徐徐长大又看着徐承骁成长的,一目了然,笑了笑说:“承骁,改日我们聚一聚,今天太晚了,我女儿还在车上呢。”
司徒夫妇下车,他就带着女儿小董走了。徐承骁转头对司徒夫妇说:“叔叔阿姨,我能单独和司徒说几句话么?”
徐飒眉头一皱,司徒明已经抢先答应下来,笑眯眯的拍拍徐承骁,拖了老婆上楼了。
雪地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徐承骁蹲□,刚伸出手要碰到她膝盖她就往后退了一步,他僵着手蹲在那里,没有抬起头,低声问:“刚才摔着没有?”
“没事。”司徒徐徐的声音很平静。
徐承骁站起来的动作有些缓慢,可能是冻得太
久了,司徒徐徐心里到底还是不忍,说:“你先回去吧,有事明天再谈。”
他不动,勾了勾嘴角,“so one like you?”声音里有些冷意,“是陈易风?”
司徒徐徐有种至深密的隐私被人揭开的慌张与恼怒,瞪了他一眼,凶狠的说:“不是!你别乱说话!”
“那我去问问他,你还有哪个邻居叔叔也和我相像。”他表情冷得很,毫不迟疑的转身就走,司徒徐徐追上去拽他,他盛怒之下手上稍稍用了一分力道,司徒徐徐顿时被甩飞出去,又摔在了雪地里。
刚才下车时磕在花坛边上的膝盖“噗通”跪在地上,虽隔着一层积雪,也是疼得刺骨,司徒徐徐爬不起来,手撑着地,低着头坐在雪地里。徐承骁回过神来就悔青了肠子,连忙去抱她,她扭着脸不肯,他伸手一摸,沾了一手的眼泪。
心瞬时就像酒精倒在伤口上的那一下,徐承骁疼得手指都攥成了拳。
“给我起来!”他低喝,大力的把她从地上拉起来,强行检查她膝盖骨头伤着没有,可他一捏伤处她哭得更凶,眼泪“啪嗒”掉在他手背上,徐承骁心疼的受不了了,站起来对她吼说:“刚才笑得那么开心,在我面前哭成这样是什么意思?”他语气恶狠狠的:“打住!再哭出一声来你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