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的眼神看着他。
他不予理会,只是不停的向前奔去,明明隔了五六十米,周遭的声音很嘈杂,其实他应该什么都听不见才是的。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耳畔传来的是她的身体撞击地板的声音,居然是那般的刺耳,直击他的心脏。
他只顾向前奔跑,周遭的一切嘈杂得很,他却什么都听不清楚。
双手死死的握成了拳头,恐慌和紧张压迫着他的神经。
等他赶到时,眼前的情形,却愈发的让他触目心惊。
她肥胖的身体蜷缩在地上,脸色苍白如纸,身下的地板上是血,身上也是血,染红了她浅色的孕妇裙,也染红了她的双手。
顷刻间,他有一种错觉,她就要走了,要离他而去,因为她的脸色已经失去了颜色,神情凄然。
他本能的蹲下身去将昏迷中的她抱起来纳入自己的怀里,一年前皇宫大酒店那一幕又在他脑海里放映。
抱起她的那一瞬间,他发现她已经迫不及待的要从自己的怀里吸取一丝丝温暖和安慰。
然后他看见她的嘴唇蠕动了一下,接着他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名字:“冈本太郎。”
他的眉心皱紧,不过顾不得去考虑太多,然后抱着她迅速的上了出租车。
坐在车里,看着怀里脸色苍白的女人,他又想起了那个陌生的名字。
她现在是程浩的未婚妻,为什么她嘴里喊的不是程浩,而且,她也曾爱着东方御,为什么她也没有喊东方御?
冈本太郎?这是个陌生的名字,而且一听就是个日本人的名字,难道跟她也有某种关系?
怀中的这个女人,怀着别人的孩子,他一个月前在皇宫大酒店请她和程浩吃饭那个晚上,就想让她把肚子里的孩子给流下来的。
现在,是个绝佳的机会。
他都还没有孩子呢,她凭什么就要生孩子了?
而且,还是帮别的男人生孩子?
手上已经沾满了她的鲜红,和她苍白的脸成了正比,非常的刺目。
可,他还是下不了手。
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心境,现在居然这么的优柔寡断起来了。
她腹中的孩子是程浩的,这是她移情别恋的铁证,也是她背叛他的事实。
现在的他应该眼睁睁的看着她失去这一个孩子,让她过着痛苦的日子,他不好过,她也不能好过才是。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居然是迫不及待的在抢救她,他一定是昏了头了。
“到了!”
出租车司机的声音不大,却恰好把他从迷茫中拉过来。
司机看着南宫少抱着孕妇下了车然后急急忙忙的奔向抢救室,他在后面轻叹了一声。
刚才在车上他其实想跟这个男人讲话然后安慰他几句的,可是这个男人的脸一直冷清黑沉,额头上青筋暴露,他吓得不敢出声了。
产房外,南宫少眉头拧成一股绳,安静的坐在等候区的椅子上。
他手上的血迹已经干了,不过,他却懒得没有心思去洗手间里把它洗掉。
心情烦躁,手,很自然的伸向西装裤袋,准备掏出一支烟来陪他度过这漫长的等待时光。
可,刚把烟掏出来,抬头的瞬间,眼眸触及到‘禁止吸烟’的标志时,又迅速的把烟给塞回了裤袋里。
他藏青色的西装外套已经脱了下来,血迹在深色的衣服上浸染后其实并不显眼,只是那浓浓的血腥味却怎么都划不开去。
而白色的衬衫却被血渍浸染成一幅水墨画,宛如一朵盛放的彼岸花,红得有些刺眼。
他的眉头一直紧锁着,因为觉得时间过得特别的慢。
这个过程,对于产房里的王如来说是一种从未有过的煎熬,而对于产房外的南宫少,同样也是一种煎熬。
因为王如在被推进产房前,医生让他在手术单上前了字,同时告诉他是早产,会有危险的。
他当然知道是早产,一个月前,他请她和程浩吃饭时,她才说过预产期在九月,现在才是六月份,等于她怀孕才七个多月。
七个多月生孩子,这孩子生下来能活吗?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他竟然会关心到她的孩子生下来能不能活的问题,这让他自己都觉得惊奇。
另外一个裤袋里的手机在震动,他掏出来一看,显示的是“云若雪”三个字。
其实他的电话簿里存的号码都是自己记不住的号码,一般大脑能记住的号码他从来不存电话簿,除非的新买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