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遥一遍一遍的拨着陆世钧的电话,她的身边,无数的声音嘈杂的汇集在一起,有警察在大声喊话,也有好心人在劝,而孙阿姨已经哭的近乎晕厥了。
可是,佟平宣站在天台边缘,依旧是一动不动,他的神情已经近乎呆滞,整个人似乎马上就要濒临崩溃。
海遥的眼泪没有办法停住,她的眼睛盯着那一抹几乎看不清的身影眨都不敢眨一下,手指却仍是一遍一遍的按着重拨。
她这几天为了房子的事情累坏了,竟然完全没有看出爸爸的异样,直到新家的门上墙上被人泼了油漆,家里砸的一塌糊涂,追债的人将佟平宣逼的走投无路,她才知道发生的一切。他去了a市最大的地下赌城,赌红了眼,等到天亮,他才发现自己竟然欠了赌场将近二百万。
那个赌城,不知有多少人在那里一夜之间输光了全部家产,爸爸以前爱赌,但还算有分寸,这是第一次去。
她知道,在别人眼中,这样的赌徒死也是活该,她知道,爸爸的悲剧和他自己有很大的关系,她更知道,他输的这样惨欠了一屁股的债,在外人眼中是糟蹋自己也祸害了家人,她都知道。
可是这是她爸爸,这是一个只有初中文化却一个人辛苦拉扯大女儿一定要供女儿念大学的好爸爸,哪怕他有一身的恶习,哪怕他在别人眼中多么不堪不值得尊重,可是,她仍感觉他是她最大的温暖和依靠。
有爸爸在,好像她还有个家,如果爸爸也不在了,她就像是一株浮萍,不知该飘到哪里去。
海遥一直都记得,她结婚时,从未哭过的爸爸蹲在那里嚎啕大哭,一介平民的他敢指着陆世钧的鼻子说,你敢欺负我女儿,我就和你拼命。她风光出嫁,他请遍了亲戚朋友邻居,一辈子没直起来的腰杆终于挺的笔直,他喝的醉醺醺的,逢人就说,闺女懂事,女婿孝顺,他这辈子圆满了!
因为他的骄傲,他的自豪,她当初吞了那么多委屈也不愿意离婚……
可是她实在太不争气。
海遥的腿直发软,脑子里嗡嗡的响,她现在可以不要自尊,她可以去求陆世钧,她甚至可以跪在他面前,只要他帮她一把。
爸爸说,他死了,那些人就不会再讨债,爸爸说,他只是不想让女儿以后过的辛苦,他没用,他听那个人说,运气好一夜就挣回来一套房子,他只是想给女儿一份保障……
海遥心里痛如刀绞,他就是一个平凡到有些愚昧的男人,他有一身的毛病可是却也有一颗深爱女儿的心。
夜风吹来,海遥脸上凉飕飕的一片,绝望像是潮水席卷,她渐渐忍不住的哭出声来。
“什么事。”
电话那端忽然传来了陆世钧一贯温润清冷的声音,海遥全身倏然的一颤,她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急促开口:“世钧,你在哪里,我求求你救救我爸爸!”
陆世钧菲薄的唇微微抿紧,眉宇也皱了起来,海遥性子一向固执,他知道,若不是出了什么大事,她绝不会开口哀求他。
“发生什么事了?”陆世钧立刻开口询问。
海遥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听到那端程雅茹的声音戏谑响起:“世钧,你不知道呀,海遥她爸爸又出去赌,赌输了想让你这个冤大头来填窟窿呗!还不就是把你当提款机了……离婚了也不消停,这一家人真是……”
“世钧……我爸爸确实是赌输了,可是他……”海遥心里一紧,立刻急急解释。
“佟海遥!”陆世钧忽然开口,他的声音似乎比方才还冷了几分,像是刺骨的冰锥,一下子狠狠扎进了海遥的心里。
她的呼吸似乎被一只手给掐断,耳边那些喧嚣也完全的散去,全世界都是安静,静到似乎只有他的声音清越的在她耳边回荡,一下一下的在她心脏上扎出鲜血淋漓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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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他会来?
更新时间:2012-5-220:15:24本章字数:3871
全世界都是安静,静到似乎只有他的声音清越的在她耳边回荡,一下一下的在她心脏上扎出鲜血淋漓的伤口
“我们已经离婚了,你们家的事情,与我无关,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言慭萋犕稽觨”他说完,没有等她出声就挂断了电话。
听筒里传来嘟-嘟的挂断声,海遥像是一下子被人抽去了脊梁,她感觉那样的冷,就仿佛是冷气从骨头缝里沁出来一般滋滋的向外冒,她的牙齿微微的打颤,眼泪不受控制稀里哗啦的淌。
有人吓的大喊,警察在忙着准备救生气垫,孙阿姨哭的直往地上瘫,海遥抬起头,她看着站在露台边缘的父亲似乎又往前跨了一小步,原本高大的身躯,在什么时候开始变的佝偻了,原本乌黑的头发,在什么时候染了银霜,原本朴实而又温和的容颜,在什么时候添上了沟壑,她还没来得及看清楚。
海遥恍惚的想起妈妈去世的时候,爸爸一夜头发白了大半,他和妈妈青梅竹马,自小一起长
大,顺理成章的结婚生子,那些相濡以沫的感情没有东西可以替代砍。
给妈妈守灵的时候,爸爸抱着她说:“遥遥啊,爸爸的心死了一半了,活着的另一半就是为了你,也只是为了你了。”
也是从妈妈去世之后,他变的消极,迷上了赌和喝酒,她记得他说,脑子不能停下来,脑子不能清醒,一停下来就想你妈妈,一清醒就觉得难受,几乎活不下去。
所以她一直纵容他,他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她从不阻拦玩。
可是这一刻,海遥忽然后悔,她宁愿他活的痛苦点,也不想他走到这一步,他走了她怎么办,他走了她连个家都没了,以后哭了累了去哪里靠一靠歇一歇?
“爸爸……”海遥缓缓跪了下来,佟平宣望着女儿小小的身影,那一张脸,长的越来越像妻子了,他心里一半疼,一半又觉得说不出的安慰和喜悦。
慕瑶,女儿长大了,又这样懂事这样听话,我放心。
其实我早该去找你的,如果我早点去找你,我就不会把我们的女儿连累成这样,而现在,我又做了蠢事,我不想看到她求陆世钧,我宁愿一死,也不想让她一辈子在陆世钧面前抬不起头,该死的是我。
他低了头,望着人群最前端跪在那里的女儿,小区里路灯的光芒静静的笼着她,他看不清楚她的脸,似乎是眼泪一点一点的遮挡了视线,他听到耳边有轻柔的说话声响起,忽远忽近,佟平宣抬起头来,天幕浩瀚,星光璀璨。
可是这么大的世界,这么多的人,却偏偏没了他爱的那一个。
绝望侵袭了全身,他闭上了眼睛,身子飞速的下沉。
周围的尖叫此起彼伏,海遥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她听到耳边孙阿姨撕心裂肺的叫了一声,她感觉她的心脏在突突的跳着,似乎就快要从嗓子里蹦出来,她的五脏六腑一阵一阵的痉挛抽搐,她趴在地上,蜷缩了身子,不停的干呕。
她的全部世界,一瞬间倾覆。
机场。
陆世钧脸色难看到了极致,他一身黑衣,走的飞快,菲薄的唇紧绷起来,任程雅茹在一边带着哭腔说着什么,他都不发一言。
程雅茹见他气怒未消,自己口干舌燥说了一路他都不理,不由有些怄火,她小跑几步追上他,拉住他的衣袖为自己辩解:“世钧……我是真的不知道会这样,我以为又和以前一样他想骗你的钱,佟海遥她爸滥赌成性你也知道的,出了这样的事,也算是罪有应得……”
“够了!”陆世钧终究觉得忍无可忍,他一把甩开程雅茹的手,脸色甚至有些铁青:“死者为大!”
“陆世钧!他赌博输了跳楼自杀干我什么事?再说了我说的都是事实,你都和佟海遥离婚了,她爸跟你就毫无关系,你这么着急上火对我这么大脾气干什么?”
程雅茹心里委屈,数落着就哭了起来。
陆世钧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和海遥虽然无爱,可毕竟夫妻一场,佟平宣除了好赌之外,一向待他不错,再说了,他毕竟是他岳父!出了这样的事,就算是陌生人也会唏嘘,程雅茹怎么就能这样刻薄!
“我这会儿不想和你说话!你自己打车回去!”陆世钧越想心里越恼火,在电视上看到新闻的时候,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就这样没了……
当时的感觉,自责,懊悔,愧疚,痛恨夹杂在一起,他自己都觉得无法原谅自己!
佟海遥的性子他又不是不知道,若不是走投无路,她怎么可能主动求他?可是该死的,他偏偏就听了程雅茹的那一番挑唆把电话给挂了……
佟平宣跳楼,也不知道海遥现在难过成什么样……
陆世钧脚步倏然的一顿,心脏抽搐着疼了一下,他觉得喉咙里有些泛酸,莫名的就想起那一张倔强却又脆弱的小脸。
签字离婚那一天,她决绝却又惨烈的神情,雅茹小产那一次,她手背上鲜血淋漓却仍是倔强的不肯落泪的样子,不知在什么时候,她的影像,竟然已经植入了他的心底。
陆世钧紧紧攥住手指,只觉胸口似乎压了一块大石,要他喘息都困难。
“开车。”陆世钧上了车,也不顾程雅茹急急追来,就吩咐司机开车。
就算是离婚了,他也该去送佟平宣最后一程,更何况,他心里终究还是觉得自责。
“陆世钧你混蛋,你王八蛋!你只要敢去见佟海遥,你就别回来找我……陆世钧你下车……”
程雅茹急急的拍打着车窗,她秀美的小脸因为愤怒而有些许的扭曲,陆世钧微微皱眉扭过头去,吩咐司机:“愣着干什么,还不开车!”
司机见他脸色冷凝难看,慌地踩了油门,车子飞快的驶出去,程雅茹没有防备躲闪不及,手臂被重重的蹭了一下,她踉跄了几步才勉强没有跌倒,鞋跟却一下子崴断。
人来人往的机场,程雅茹脸色惨白,静静站在那里看着陆世钧的车子消失在她眼前。她怎么都想不到,佟平宣竟然会跳楼,可是她更想不到,世钧竟然会因为这件事有这
样大的触动,从得知消息的那一刻起,她就觉得不对劲,世钧对她的态度变了
可是这怎么能怪她?是他自己要去跳楼寻死,是他自己没用!
他生气,心里后悔,怨她,好,她体谅,她一路都在陪着小心道歉,可是自始至终他都不肯和她说一句话。
到底是因为佟平宣的死,还是因为他心里心疼了,他放不下那个女人他担心那个女人,所以才会这样急匆匆的一下飞机就赶去她那里!
甚至他就这样狠心把她给丢在了机场,一点面子都不顾。
程雅茹心里刺痛难耐,她忍不下这口气,她就算有错,可主要责任也都是佟平宣一人的!
强压下心里的委屈和愤怒,程雅茹干脆把鞋子扔掉,在机场商店又划卡买了一双大红的高跟鞋,然后打车也往佟平宣的灵堂而去。
海遥一身白衣,黑发梳的整齐,只在鬓边别了小小一朵白色雏菊,她一丝妆容皆无,只是静静站在那里,仿佛和满场的白都融在了一起。
来拜祭的人并不多,除却一些熟悉的邻居朋友之外,并无其他。
孙阿姨受不了这个打击一病不起,这些事情都压在了海遥的身上,其实她也支撑不住,可是爸爸的丧事不能没人办。
来客上前一一拜祭鞠躬,海遥不发一言,只是沉默的回礼,有人轻声安抚,海遥也是低了头不做声,及至中午,来客渐渐散去,灵堂外忽然又传来车响。
她有些漠然的抬起头来,却看到远远的,有一抹极高的身影快步走来,海遥只觉得心口一跳,她竟下意识的向后小退了一步。
怎么都没有想到,汤启勋竟然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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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悔太晚
更新时间:2012-5-220:15:24本章字数:3772
怎么都没有想到,汤启勋竟然会来
李玄指挥着手下把花圈抬进来,汤启勋面容上似乎还带着风尘仆仆的憔悴,他的目光没有看向海遥,却是径直走到遗像前,毕恭毕敬的鞠了躬,李玄和林山他们也恭谨跟在他身后行礼。言慭萋犕稽觨
海遥的手指攥的发紧,她下意识的想要躲闪开目光,汤启勋却向她直直走来。
微黑的脸容上,有一闪而过的一抹痛心,旋即却又变成沉稳的坚毅,他的步伐平稳却又透出几分压不住的威严气势,海遥终究不敢再看,她有些僵硬的低了头,眼眶中却是猝然的一酸,在他站在她面前停住时,有两行眼泪缓缓滑了下来。
汤启勋望着那姣若丝缎一般的脸颊上两行泪痕滑下,似有若无的消逝在尖巧下颌,一向冷硬的心骤然的一滞,他下意识的伸出手去…砍…
“请问,您是哪位?”海遥的声音沙哑的缓缓响起,却像是一记当头棒喝,汤启勋的手骤然的收回,他稳若泰山的身躯似乎有一瞬动摇,李玄清楚看到,就在方才,勋哥的眼神里满是疼惜和温柔。
他微微叹息了一声,世上最难过的,必然是情关。
“佟小姐,节哀顺变。”汤启勋沉默许久,方才缓缓开口,她的眼眸里还蕴着清透的眼泪,眼泪下浮着微红,他很想多说些什么,或者是抱住她,可是身体像是有一个开关操控,他不能动玩。
“人死不能复生,你也不要太伤心了,保重身体。”汤启勋说完,似乎转身要走,海遥刚要松口气,他却又盯着她的脸,沉沉出声:“我是汤启勋。”
海遥的心中犹如波涛翻滚,若不是她死死的攥着掌心,刺痛给她一线清醒,她几乎就要跌坐在地,他的目光太慑人,似乎可以穿透她的眼睛看到她的心里去,她下意识的想要闪躲,可她知道,她不能。
她的神情一点点的变作讶异,眼眸也微微的睁大,仿佛是不敢置信一般:“是你,我们好多年没有见过了吧……”
汤启勋感觉到一种失望在心里弥漫开来,失望之下,却又泛起浓浓的懊恼和酸楚。
那天晚上,不是她。
他就知道,怎么会是她,她不喜欢他,分手之后更是对他避之不及,又怎么会和他发生那样亲密的关系?
“好久不见,海遥……”汤启勋唇边有一抹淡到极致的笑容浮起,整整六年,这个名字,只在梦中方才唤过。
他伸出手来,骨节分明,手指修长干净,指甲修剪的整整齐齐,掌心的纹路却是微乱,海遥猝然的失神,仿佛多年前的时光骤然浮现,那时的她,骄傲执拗,那时的他,神采飞扬,只是,他遇上她,甘心的收起全部锋芒。
他已经脱胎换骨,再也不是当年那个球场上挥洒汗水的少年,她也已经完全改变,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可以在他面前耀武扬威的少女。
就这样,挺好,她落魄她的,他辉煌他的,各自,再也不相干。
“好久不见。”她伸出手去,却只是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汤启勋只感
觉冰凉沁骨的痕迹从他的指端滑过,还未来得及捕捉到,就已经消失不见。
他的手在那里停了一瞬,旋即收回,轻轻蜷起,指端触在掌心里,温暖了那一抹凉。
“那么,再会。”他这四个字,说的有些干涩。
海遥轻轻点头:“今天不便,我就不应酬老同学了……”
汤启勋眉峰蹙起,“不要太难过,如果有难处,可以找……”
“最难的都过去了,多谢您的好意,想必您工作也很繁忙,还是请回吧,我就不送了。”海遥说完就转过身去,她伸手整理爸爸遗像前的果品,瘦削的肩膀有他看不见的颤抖。
汤启勋微微低头,唇边的笑容似乎更加的苦涩了几分,他没有再说什么,转过身,大步向外走去。
海遥听着那脚步声远去,直到快要听不到了她才缓缓的转过身来,他正走到门口阳光下,璀璨的阳光照在他烟灰色的衬衫上,仿佛给他镀上了朦胧的光晕,海遥感觉有一枚细细小小的银针扎在了她的心脏里,她觉得疼,不由得伸手捂在胸口上,却有一滴泪突然滴落在手背,她慌地去擦泪,可眼泪却怎么都止不住,她缓缓的滑坐在地上,终是捂着脸,哭出声来。
灵堂安静,漫天的白色更添寂寥,陆世钧站在门口,一眼望到坐在那里哭泣的海遥。
她一身的白衣,似要被旁边白色的绢花淹没,陆世钧觉得双脚被钉住一般,一时竟不敢过去。
与她的过往,像是飞逝的画面在眼前一帧一帧闪过,以为不会在意的那个人,竟有一天也可以触动他的心弦。
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一直维持着这样的姿势,脑袋似乎有些缺氧,有人喊她的名字,连着喊了好几声她才反应过来,茫然的抬头去找,却忽然有人轻轻抱住了她。
她吓了一跳,想要挣开那个怀抱,可整整两天的水米不进让她根本使不出一丁点力气。
“海遥不哭……不哭了……”他紧紧的搂住她,手掌贴在她的头发上一下一下的轻抚,她全身都在抖,瘦骨嶙峋的身子在他怀中不停的颤,陆世钧感觉心口某根线似乎被柔软的手指拨动,整颗心都软了下来……
“遥遥……对不起,我不知道……”他话音未落,却只感觉肩膀一阵锐利的疼,他哆嗦了一下,却没有躲开,任她发了狠的咬他,像是恨极了的小兽,她的口中甚至发出颤抖的呜呜声响……
鲜血弥漫在舌端,陆世钧疼的忍耐不住,手臂不由得一松,她的身体立刻挣开,肩上的疼痛一轻,脸上却已经挨了重重一巴掌,陆世钧被她搧的头晕目眩,好一会儿才站稳,他看着她,她脸色白的如同蜡纸,唇上沾着他的血,像是地狱的鬼魅,却别样的妖艳。
“遥遥……”陆世钧轻轻唤她,海遥漠然的看了他一眼,唇间轻轻吐出一个字;“滚。”
“遥遥……”陆世钧试探着上前,海遥一把抓起祭桌上的烛台往他脸上砸去,陆世钧仓皇的避开,她已经指着门口,提高了声调:“滚!”陆世钧狠狠一咬牙,一步上前抱住了她,他擒住她的手腕压在身后,盯着她的眼睛低低开口:“你若要恨,那就恨吧,这次是我对不起你,我无话可说。”
“滚出去……”她的声音有些嘶哑,却透着决裂。
陆世钧只感觉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似乎要把他整个人都吸进去,她惨白的唇上却偏生有一抹嫣红血渍,别样的魅惑刺的他忽然低下头吻在她的唇上,低低的声音含混在唇齿间:“对不起……”
“陆世钧!”
程雅茹方一进门,就看到这样一幕,她只觉热血一阵上涌,冲的她站立不稳,不由得失控的尖叫出声。
陆世钧的动作一滞,海遥却已经狠狠推开他,惯性冲的她站立不稳,将祭桌都差点撞翻,手肘碰在坚硬桌角,痛楚瞬间席卷全身,她的长发散乱在肩上,乌发映衬着那一张雪白的脸,她明明离他那么近。
可却像是再也没有办法发碰到。
陆世钧似乎不甘心一样,又上前一步……
“世钧!”程雅茹紧紧拽住他的手臂,他的身形一下顿住,他看到海遥似乎讥诮的笑了一下,然后毫不犹豫的转过身离开。
她看都没有再看他一眼,更是将程雅茹视若无物。
“世钧……”程雅茹来时满腔的气焰已经荡然无存,她忍住委屈,轻轻环抱住他的腰:“我们回家吧,心怡都想你了。”
陆世钧低头,程雅茹只觉他的目光有些说不出的古怪,她心中本就不踏实,被他这样一看就不由自主低下头来,陆世钧将那一双缠在自己腰上的手臂轻轻推开。
他后退了一步,却什么都没有说,转身向灵堂外走去。
“世钧……”
“给佟伯父磕三个头。”陆世钧的声音凉凉响起,透着慑人的冷硬,程雅茹不由自主打了个寒噤,她脑子里冒出来一个词:今非昔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