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沁萱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这艘船上要呆多久,也没有人告诉她这艘船是开往哪里的。
在陈渊衫身边的时候,每天晚上他必然是哄着她睡去、早上也必定在他的怀抱里醒过来,这几天在船上她有时候听着稍响的海浪声就会立即惊醒过来,迷迷糊糊几乎都没有睡着过。
“严小姐,肖少请您去正船舱。”这两天一直照顾她起居的女佣在门口轻轻说道,严沁萱叹了口气,放下披在身上的毯子,跟着女佣朝正船舱走去。
还没有进船舱的时候就听到一阵悠扬的琴声,她往前走了几步顿时吓了一跳,正船舱的地上正半跪着几个高大的男人,低着头浑身微微颤抖着。而船舱中央肖潘穿了一件薄薄的绸丝睡衣靠在椅背上,闲适地拉着小提琴。
她发誓她这辈子都没有看到过这么诡异的场景。
“来,坐。”肖潘把小提琴放在一边,还好心地帮她拉了张椅子出来,严沁萱看了他几眼,浑身发毛地在椅子上坐下。
桌上摆了几道精美的小吃、样子很惹人食欲,肖潘看上去好像心情还很好的样子,拿了一个蛋挞正慢慢吃着、脸上带着丝一贯邪魅的笑,似乎完全没看到一地跪着的人。
严沁萱都不敢动桌上的东西,生怕这叉烧包就是用人肉做的,她如坐针毡地坐了一会,就听见跪在最前面的一个男人断断续续地说道,“肖少……南方走私那一块无力回天、已经被挖到了,损失金额和人员我已经罗列出来,高层的几个都已经自杀,没有供出您来。”
肖潘这时从椅子上起身,手里拿了一把小刀正抹了一点黄油在菠萝面包上,他走到那个说话的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这个面包挺好吃的,你要不要尝尝看?”
那个男人听到这句话抖得已经像片风中的树叶一样,连头也不敢抬起来,这时肖潘稍稍蹲下来一点,把手上的餐刀放在地板上,“规矩你知道的。”
坐在椅子上的严沁萱看到这一幕,下意识地“唰”站了起来,“你要杀他?他做错了什么?!”
肖潘这时回过身看着她,无所谓地耸耸肩慢吞吞地说,“他没有保住自己范围内的组织,一旦出了纰漏,就是全错。”
他话音未落,她就看到地上那个男人颤抖着拿起那把餐刀,干脆地往自己脖子上狠狠一抹。
一片死寂,严沁萱目瞪口呆地看着肖潘这时弯腰拿起那把沾上血的餐刀,继续在自己手上的面包上抹了抹,放在嘴边咬了一口,还颇有些称赞地点了点头。
看着这让人无比震惊的一幕、闻着一屋子的血腥气,她再也忍不住捂住胸口狠狠地吐了出来,肖潘听到她吐的声音,挥手让人处理了地上的尸体,遣散了其他跪着的人,走到她身边坐下。
严沁萱吐得眼眶泛红,看到他坐过来,踉跄地连忙往后退了几步,用一种最鄙夷的目光看着他,“你就是叫我来看这个的?你真恶心。”
肖潘笑了笑,悠闲地继续吃着桌上的点心,“这就觉得恶心了?这已经是最最简单的死法了。”顿了顿,他看着她说,“像陈渊衫这种伪君子,说的好听把每个属下都当兄弟,有过错的属下都不会重责,他才是最让人厌恶的人。”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变态?”她狠狠瞪了他一眼,“我知道在黑道里丢了性命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可是你简直不把人命当回事,你以为是游戏么?你凭什么决定别人的死活?!”
肖潘突然放声大笑,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样,笑得气也喘不过来,“严沁萱,你就是这样让陈渊衫喜欢上你的?你应该去当幼儿园老师!”说完,他脸色忽然一变,“我凭什么决定别人的生死?凭我比他们强,凭他们根本没有能力反抗我!”
“力量的强弱根本不是用武力来衡量的,他们不敢反抗你只不过是因为你只会用暴力的手段,他们根本不是从心底里真正敬服你。”她靠在柜子边,脸色苍白地看着肖潘,眼神中带着丝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