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谁主天下 第十八章:大结局(上) (1)

盛泽十九年,七月之初,贵妃君氏身患恶疾,帝随其同往乾元别宫修养。立六子为太子,以结党营

私之罪圈禁二子。

至此,大靖政权再一次洗牌。

君涵韵被擒了,但是她却不能死,因为她若死了,盛泽帝也活不了,没有敢弑君,故而君涵韵不能

死,不但不能死,而且还有好好的让她活着。

为了让君涵韵安分活着,不再生事,也不再有能力兴风作浪,宗政落云特地研究出了一种药,长期服用

,不但可以废了君涵韵一身武功,更会令她慢慢变的痴痴傻傻。经此一役,盛泽帝本就虚弱的身体就更

加的不堪一击,于是直接了当的将政权悉数交给了凤清澜。

然而,凤清澜在那一场与贺兰幽和罗智大战后,拼着筋脉尽断为楚淡墨接生,虽然保得了楚淡墨母

子均安,然而他自己却是已经油尽灯枯,若不是有楚淡墨与宗政落云在,怕是再无生还的可能。纵然如

此,拼尽宗政落云与楚淡墨的全力,凤清澜虽然捡回了那一条命,却是武功尽废,卧床整整一年之久,

也才能险险的下榻行走,身子骨较之常人更加虚弱。

至于骁王凤清漠,他自然也不能死,因为他,楚淡墨与凤清澜三人的命已经通过不同的方法系在了

一起。凤清澜将他幽禁起来,他似乎没有丝毫意见。从此闭门不出,不问世事,悠然的幽居在骁王府之

中。

自此,大靖的皇储之争算是落下了帷幕。然而,权位之争却在此时浮出了水面。凤清澜已经被封为

太子,盛泽帝退居乾元别宫,意味着大靖新的朝代即将到来,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为了巩固家族地位

,为了能够爬上更高的位置,自然会绞尽脑汁的讨好储君,然而凤清澜自册立诏书下达后,便一直称病

在府中养伤。朝中诸事都交给了晋亲王凤清溟,和刚刚被晋升的廉亲王凤清渊,永郡王凤清潾三人。

既然见不着正主儿,那把目标转移到这三位掌权的王爷身上似乎也不错。于是乎凤清溟三人出新时

不时的就与某某大人的千金偶遇,或者直接有人将女人送上府。弄的三人烦不胜烦,不知道对凤清澜诉

了多少次苦水。

然而伤病未愈的凤清澜都是听后一笑了之,他自然不会去干涉,因为他自己不想被这些人烦,乐得

借病躲在府中陪娇妻戏爱子。

三人见凤清澜打得是这注意,更是一个头两个大。无奈之下,凤清渊跑了一趟乾元别宫,向盛泽帝

讨了一道赐婚旨意。于是大门上就挂上了类似本王大婚在即,诸事勿扰的牌子,让一众大臣摇头叹息,

捶胸顿足,自己的女儿怎么就输给了一个傻丫头呢?

经凤清渊这么一招,各大臣更是怕错失良机,于是时刻保持高度警惕,瞅着凤清溟与凤清潾不放,

虽然二人的正妃之位已经被指定,但是亲王侧妃也同样是举足轻重的身份,更遑论正妃若是还未进门,

抓住好时机一举得男,那就算正妃进了门不也的礼让三分?

大臣们都打得是这个主意,然而他们却不知道,这更不是无法成为现实的妄想。

时间便在这样平平淡淡之中悄然划过,转眼便是盛泽二十年,八月初一,再过三日便是凤清渊与诸

葛瑜儿大婚之日,因着凤清澜一直缠绵病榻,凤清渊为了让哥哥亲自为他主持婚礼,而把时间一拖再拖

,直直的拖了近一年。凤清澜才算是有所好转。

八月秋风簌簌,盛京的秋日却别有一番动人。火红的枫叶染醉了一院的热情。温柔的阳光细碎的透

过斑驳的树枝洒在地上,铺了一地的金辉。

楚淡墨一袭月白色的精致迤地烟柳罗裙,从树影斑驳见走来,微风拂过,掀起她衣袂飘飘,轻盈的

身段,丝毫看不出已是三个孩子的母亲,反而褪去了少女的青涩,有一份别样的成熟风韵。

凤清澜坐在窗前,伸手逗弄着摇床里的三个爱子,不经意的抬头,便撞上这样一幅美景,漆黑幽深

的凤眸染上了笑意,瞬间将深不见得的双瞳变成了温热虽醉人的两泓温泉。薄薄的唇微微有些泛白,轻

轻的扬起,勾起一抹细微的弧度。那笑甜得腻人。

“爹爹……要抱抱……抱抱……”正当他把一颗心思都放在爱妻身上时,身边的小公主不乐意了,

立刻小胳膊小腿并用的死死缠住凤清澜伸入摇床的胳膊,依依呀呀的声音说的含糊不清,奶声奶气。

“好,爹爹抱小曦舞。”凤清澜被小人儿吵得回了神,似是知道女儿的心思,宠溺的笑了笑,一把

把小家伙抱起来,让她如愿以偿的用她的小臀霸占他的双腿。

“爹爹……爱爹爹……”小家伙见到父亲只抱了自己,没有抱哥哥和弟弟,不由的咯咯

而笑,小嘴

就往凤清澜脸上凑,身子不住的往凤清澜怀里蹭,直到蹭了凤清澜一脸口水才满意。

“噗……”小摇床里的凤楚皑看着自家姐姐再次恬不知耻的垂涎自家爹爹的美色,立刻表示不满,

小嘴一厥,喷出一嘴的口水。蠕动着胖乎乎的小身板,扶着床沿,爬了起来,往凤清澜身边凑,那意思

也是要凤清澜抱。

然而凤清澜还没有伸手,凤曦舞就不乐意了,抬手啪的一下抵在弟弟凑过来的小脸上,嘴里含糊不

清的嘟囔着:“不要……不要……”

凤楚皑挥舞着小胳膊,似要打掉捂着自己小脸的胖手,然而才一挥开,那嫩嫩白白的手又贴了上来

。漆黑黑的小眼珠看着堵着他小嘴的小手,正待张嘴咬上一口,岂料这个时候房门吱呀的一声开了,凤

楚皑立刻小脸一跨,眼泪花花开始在那一双极美的凤目中转悠,随后一下子便传来了豪豪哭声,一边哭

,还不忘一边控诉:“哇……姐姐……姐姐坏……”

“曦舞!”紧接着,楚淡墨严肃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甫一掀开珠帘的楚淡墨,看到的便是凤曦舞一巴掌拍在弟弟的小脸上,不由的格外心疼。

因为当初早产加难产,若不是凤清澜将最后一丝真力灌入体内,她母子四人怕是活不下来,然而即

便如此,由于凤楚皑最后出生,楚淡墨已经没有了力气,将他憋在腹中许久,导致他一出生就先天体弱

,就连师尊都说,若是头一年不好好的将养,这个孩子怕是活不下去,心中对凤楚皑有一层愧疚,加上

他体弱,楚淡墨格外的对他上心,自然也就对他偏宠一点。

以往凤楚皑就很容易哭,只要他一哭,必然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楚淡墨便万分紧张,久而久之,

养成了只要他一哭,楚淡墨的心就会立刻揪起来的习惯。

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楚淡墨小心而又轻柔的将凤楚皑抱起来,温声细语的哄着。

某小娃蹬鼻子上来,一双小手立刻圈起美丽娘亲雪白的脖子,小脸一个劲的往楚淡墨怀里蹭,小身

子还不忘时不时的抽动一下,让母亲知道自己的委屈。

哄了好一会儿,小人儿高兴了,楚淡墨放心了。然而另外三个人不乐意了。

被凤清澜抱在怀里的凤曦舞瘪着小嘴,却没有哭,只是一双像极了楚淡墨的盈盈水眸,直勾勾的看

着楚淡墨,那眼中藏着能令六月飞雪的委屈,当真是此时无声胜有声,但凡人看了,没有不心疼的。

被父母遗弃的凤大少爷更是扔了被他蹂躏的某雪白的一团,可怜兮兮的双手趴在摇床边缘,半只起

身子轻轻抿着他的小薄唇,歪着脑袋,一会儿看看母亲,一会儿看看父亲,然而很是孤独的垂下脑袋拉

扯自己的襟带,将那一副我不怪你们忽视我,谁让我是哥哥的幽怨发挥到了淋漓尽致。

而最后一个不高兴的,自然是凤清澜,他可没有忽略那臭小子在吃他爱妻的豆腐,也不会看不穿那

臭小子的把戏,可偏偏他这个做爹爹的要保持风度,不能和小孩子计较不是?但是他总有自己办法不是

。老子岂会斗不过儿子?

于是凤清澜在凤曦舞十分幽怨的眼神下,将凤曦舞放下摇床,而后突然从胸腔之中发出一阵咳嗽之

声,似乎极力的忍耐,只是淡淡的咳了两声便转过头。

然而,就这两声足够让楚淡墨心惊肉跳。虽然已经一年了,但是楚淡墨依然记得那一日自己醒来的

看到的凤清澜是如何的脆弱,更加清楚的记得,这一年多来,凤清澜几度经历鬼门关,现在只要凤清澜

稍有风吹草动,楚淡墨就会十二分的全神戒备。果然,一听到凤清澜轻咳之声,楚淡墨就想也没有想将

怀中的凤楚皑转身交给跟在她身后的绯惜。

两步上前,扶住凤清澜,担忧的轻声问道:“可是有哪儿不适?”

凤清澜抬头,唇角带着温柔得能让人溺毙的笑靥,缓缓的摇头:“没事。”

楚淡墨那容得他说就信,立刻伸出柔软的手,扣住他的脉门,直到确定他是真的没事后,才松了一

口气:“不要站在着窗边,你身子本就单薄,秋日风凉。”于是一边说着,一边扶住凤清澜往里屋走,

“桃雪,把药端过来。”

可怜的两个宝宝,两人四只小胖手趴在摇床的边缘,瞪着圆溜溜的美目,就这样含泪看着他们善良

的美人娘亲,被腹黑无比的坏爹爹拐走了,而彻底得将他们忘记了。

绯惜见楚淡墨和凤清澜都走进来内室,也把在她怀里不安分,奋力扑腾的小主子放进宽大的摇床,

于是三兄弟姐妹,一致的趴在摇床边缘,眨巴眨巴美目。楚楚可怜的看着人影消失在屏风后面。

直到娘亲的

身影彻底的消失,他们三人盼望娘亲良心发现想起他们的一回眸之梦也破碎了。

绯惜见此,甚是同情,于是凑上一张小脸:“小主子,不难过,绯惜姐姐陪你们可好?”

三人,六只眼睛往上翻,送上一记大白眼。凤楚皑身子往后一到,陷入柔软的棉被之中,张开小嘴

,吸着自己的大拇指,上面有娘亲香香的味道。

凤曦舞抓着自己漂亮的小袄子,不住的翻腾。

凤大少爷身子一滚,将一旁刚刚脱离他的魔爪,一身毛还没有甩顺的雪耳一把逮过来,继续枕着雪

耳暖融融的小肚皮,紧紧的贴着凤楚皑,他身上有娘亲香香的味道,睡觉!

绯惜见小家伙们不搭理自己,自讨没趣,直起身子把木窗关紧,而后对身边陪侍三个小家伙的两个

丫鬟点了点头,自己往屋内而去。

“喝了吧。”楚淡墨从桃雪手上接过药碗,递到凤清澜的面前。

凤清澜眉峰一蹙,漆黑幽深的双目倒影着碗里黑乎乎的汤药,眉头立刻打了结,薄唇紧紧的抿起。

楚淡墨见此,又好气又好笑的摇了摇头:“不苦,我加了甘草和红枣。”

“不想喝。”凤清澜想一个任性的孩子一般,把脸别开。

“怎么能不喝,你的身子还是太弱。”楚淡墨轻声细语的移动身子,再一次把药碗递到凤清澜的面

前。

“我的身子无碍。”凤清澜低声的说着,一想到那难闻的药味,打心里排斥。

“你方才还咳嗽着,还敢说无碍?”楚淡墨坚持道。

凤清澜身子一僵,什么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这可是头一遭领教到了。太眸,对上楚淡墨态度

坚决的小脸,伸手接过药碗,眼睛一闭,头一仰,一口而尽,俊美的脸立刻扭曲成了一团,一脸的嫌恶

楚淡墨见此,不由的轻轻一笑,立刻将手里准备好的蜜饯塞了一颗进他的嘴里。

“六嫂,六嫂……”楚淡墨还没有来得及转身将从凤清澜手中收回来的药碗递给桃雪,凤清渊便风

一般的平闯了进来。

“嗯哼!”凤清渊冲向楚淡墨的身子被这冷冷的一哼惊得立刻刹住步伐,转头看向一脸老大不爽的

凤清澜,干笑得打招呼:“六哥也在哈。”话一落,又是一窘,他冲进六哥的家中,口口声声的看着六

嫂,难不成还希望六哥不在?于是一下子尴尬了,站在那儿不知如何开口。

楚淡墨娇横了凤清澜一眼,把手中的碗儿递给桃雪,这才看到凤清渊神色紧张,清泉般的双眸布着

血丝,眼中流出一丝倦意,于是关怀的问道:“十二弟有什么急事儿找我?”

被楚淡墨这一提醒,凤清渊又立刻响起自己的事情,一脸焦急的看着楚淡墨:“六嫂,瑜儿不见了

。”

“什么叫不见了?你慢慢说给我听。”楚淡墨也神色凝重的看着凤清渊。

“我前日便对诸葛阐说好昨日会带瑜儿外出,可我昨儿一早便接到诸葛府来消息,说是瑜儿不见了

,我也派人找了整整一日,找遍了整个盛京,硬是没有找到瑜儿的人。”凤清渊一步说着,一边来回在

房间里踱着步子,可见他有多着急。“我知道六哥身子不好,六嫂又要照顾六哥,又要看着三个孩子,

不该来打扰六哥六嫂,可是弟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所以……”

“十四弟怎么说?”凤清澜淡淡的开口问道。

自从凤清澜被立为太子,朝中大事几乎都是凤清溟在做主,偶尔有拿不定主意的才会到睿王府,与

凤清澜商议,而盛京的防卫工作,包括兵部在内,凤清澜都交给了凤清潾,故而凤清澜有此一问。

“我派人去问了十四弟,回来回话的人说,十四弟担保瑜儿在盛京城内。”凤清渊提到此处,眉间

笼罩的那一层担忧更加的深了。

听了凤清渊的话,就连楚淡墨也隐隐的开始担忧,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楚淡墨安慰凤清渊道:“

你不必担心,若是瑜儿有事儿,我自然能够感应到。”

“放心,我会让暗部插手此事。”凤清澜允诺道。

凤清渊见此,才算是安心了一点,而后对凤清澜和楚淡墨道:“我继续去……”

“十二哥,十二哥……”凤清渊的话还没有说完,外面便传来凤清潾拔高的嗓音。

凤清渊听见凤清潾的声音,眼睛一亮,立刻冲出去。

楚淡墨与凤清澜对视了一眼,也起身跟了出去。

“十四弟,可是有瑜儿的消息?”凤清渊奔出门外,看到凤清潾只身前来,不由的有些失望,随即

上前,抓住凤清潾的胳膊,急切的问道。

凤清潾被哥哥抓得有些疼,但是看着哥哥这么担心,也就忍着那一点痛意,清澈的凤目有些犹豫,

面色有些为难,似是不知如何启齿。

凤清渊看到凤清潾如此,一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不由的开始胡思乱想:“是不是瑜儿出了什么事

?告诉我她在哪儿?”

“十二哥你不要急。”凤清潾立刻安慰着,而后沉默了片刻道:“她没事儿,我把她带来了,只是

……哎……十二哥,我话还没有说完!”

凤清潾还在高喊,然而凤清渊的背影几个呼吸间,便已经不在了。

随后走出来的凤清澜和楚淡墨对视了一眼,楚淡墨开口问道:“只是什么?”

凤清潾转身,对上凤清澜询问的目光,伸手挠了挠头,才道:“只是,我不确定,那是不是真的诸

葛瑜儿。”

“此话何意?”楚淡墨盈盈水眸充满了疑惑。

“这个……”凤清潾吞吞吐吐,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倒是快说啊!”站在楚淡墨身后的绯惜被凤清潾急的直跺脚。

凤清潾急了半天,最后一垂手道:“六哥和六嫂去见了她,就知道为什么了!”

楚淡墨和凤清澜心里的疑惑更加深了一层,但是脚下的动作没有停。凤清澜牵着楚淡墨手,往院外

走去。

当楚淡墨再一次见到诸葛瑜儿时,立刻明白了凤清潾为何不知如何启齿。脸还是那张脸,声音还是

那熟悉的声音,只是,这一刻出现在楚淡墨眼前的诸葛瑜儿那一双眼不再如赤子般清澈见底,而是蕴含

着狡黠之光,一颦一笑,都不在痴痴傻傻,而是于举手投足之间,处处透露着一股大家闺秀的风范。

“你是谁?”楚淡墨眯起一双晶莹的水眸,眼底刮过一丝冷意。

“我也不知道我是谁。”诸葛瑜儿浅浅一笑,那脸上的梨涡出奇的甜美动人,好似酝酿着天下最纯

最烈的酒,让人看着就会醉,“不过他们告诉我,我叫诸葛瑜儿。”颦眉细想了一会儿,歪着头看向楚

淡墨,“是真的么?”

楚淡墨没有说话,第一次,连她都辨不出真假,不由的抬眸看向凤清澜。见凤清澜凉薄的双唇轻轻

的抿着,深不可见的黑眸神色变幻,看不真切。淡淡的扫视了诸葛瑜儿一眼,凤清澜浅浅的笑了,“是

,你是叫诸葛瑜儿。”

“你笑起来真好看。”诸葛瑜儿看着凤清澜,眼中闪烁起晶亮的光,那没有丝毫掩饰的钦慕,一瞬

间,让所有人的脸色大变。

其中神色最复杂的莫过于凤清渊,他这几天担忧的寝食难安,发疯一样的四处寻找她的踪迹。就差

没有把盛京翻过来。方才一听到十四弟找到她了,什么也没有想,满心的喜悦,却在奔到她面前的那一

刻化为乌有。

她问:你是何人?

一句话,说得那样的清楚,眼神那样的慧黠,这个看起来端庄娴雅的女子,怎么会是心心念念的人

儿,可是她的眉眼,她的声音,那些都是他刻入骨髓的东西,他又岂会不认得?而且,他心底最浓最真

的感情告诉他:她就是诸葛瑜儿。

可是他还是不敢轻易的上前,他害怕自己认错了人。然而,就在他从新鼓起勇气,再次想开口时,

他心爱的人儿却用那样炙热的目光看向他的六哥。

那是一个女人看一个男人的目光。

那是一个女人看一个爱慕的男人的目光。

心,好似被深深的刺了一刀,有血在流。

他可以忍受她忘了他,因为他可以让她重新再记得他。

他可以接受她突然变了样,因为他可以从新再去了解她。

可是要他如何接受,她一夜之间变了心?而且她移情别恋的人,还是他最尊敬的六哥?要他情何以

堪?要他如何自处?

眼前这个是他即将过门的未婚妻,可是她却在他即将嫁给他之前,忘记了他,爱上了别人?

凤清渊心里痛得难以自持,可是却想仰天长啸,想指天破口大骂,为何要如此戏耍他!他到底做错

了什么?

这不是真的,他不相信,也不愿去相信!

“瑜儿,不许对六哥放肆。”凤清渊强压下心中翻滚的锥心刺痛,上前伸手想要拉着诸葛瑜儿。

然而,诸葛瑜儿却一个灵巧的闪身,躲过了凤清渊的手,防备的看着凤清渊:“你是我什么人?凭

什么管我喜欢谁?”

那一瞬间,凤清渊清楚的听见有破碎的声音在他胸腔之中响起,不仅仅因为她质问他是她什么人,

更因为她竟然敢如此坦言对他说,他喜欢他六哥。他与诸葛瑜儿整整三年相处,她从未说过她喜欢他!

以前他心中纵然失落,但是他却没有任何怨言,因为他理解她心智不全,并不懂什么是男女之情。

可是如今,当她终于懂得什么是

男女之情时,她开口的却是喜欢别人?

呵呵……这是不是天大的笑话?

“诸葛瑜儿,你——”凤清潾看着凤清渊那一脸的伤痛,一股怒火在心里熊熊燃烧,当下跳出来,

指着诸葛瑜儿怒喝,但是对着诸葛瑜儿那一脸无辜而又茫然的表情,满腔怒火到了喉头,却硬是说不出

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