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日当空,盛京的冬日来的格外的早,深秋时已经是极为冷的天。难得的今日苍穹之上悬挂起一轮
艳阳,纵然是在深秋冰冷的盛京,也多了一丝了别样的温度。然而,这温度却丝毫照不进西湘街不断增
加的百姓心底。
西湘街百姓拥挤着,将街道两边围堵得水泄不通,不知道那儿赶来的士兵,将街道两边不断向中间
涌上的百姓,用横下的长矛挡住。
所有百姓那一双充满真诚而又澄净的眼睛,都满满是街道之中那一道纤细的白影,眼中充满着敬佩
与敬仰,看着她真诚的三跪九叩朝着盛京城外而去。
光洁的额头已经红肿,双膝也已经有血迹渗出,一袭原本洁白无瑕的白衣如今却满是粉尘,一瀑的
青丝也有些凌乱,她的眼中没有丝毫迟疑,三步一跪,九步一叩,从北湘街头走到了西湘街的结尾。
“王妃,小心!”
突然间,楚淡墨一个起身,双膝一软,重重的跌倒了下去,人群之中立刻爆发了一声惊惧的高喊,
那一声高喊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楚淡墨的身上。看着楚淡墨倒在地上,费力的喘息着,百姓们立刻
高声的喊着。
“王妃,你不能再跪下去了!”
“王妃,快回去吧!”
“王妃,若是苍天有眼,必然会为您所动!”
“……”
很多的百姓开始高声对着倒在街道之中的楚淡墨喊着,忘记了楚淡墨还未嫁于凤清澜的事实,一口
一个王妃,此时他们觉得,再没有比楚淡墨与凤清澜更相配之人,也再没有人比楚淡墨更有资格做他们
的睿王妃。有些甚至想要推来阻挡的士兵冲上前,将楚淡墨扶起,有的看着那一路被双膝拖出的血液,
不仅为楚淡墨而失声痛哭起来。
西湘街一品居茶楼之上,临窗的一个小阁,一双水眸将下面的情形一览无遗,淡漠的水眸之中带着
点点愧疚与疼惜。
这时一双如玉的大掌搭在她的肩上。如玉击水般清润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墨儿,百姓对你的拥
护,委实让为夫刮目相看!”
是的,坐在阁楼上的才是楚淡墨,而街上倒地的那个“楚淡墨”,却是擅长易容的绯惜假扮。楚淡
墨身怀有孕,身子本就没有复原,若是再如此不计后果,必然对胎儿不利,昨夜经过再三考虑,便由绯
惜代替。
“你回来了,阿九和绿抚可好?”楚淡墨侧头看着站在她身侧的凤清澜,立刻抓住凤清澜搭在肩膀
的手,着急的问道。
“六嫂放心,六哥亲自出马,必然马到功成!”同来的还有十六皇子凤清漓。凤清漓目光瞟向街道
上,绯惜倒地不起的身影,有看到青石地板上隐隐的血迹,不由的隽秀剑眉一蹙,有些担忧的问道:“
六嫂,十四嫂她……”
楚淡墨听到凤清漓的话,又看到凤清澜自信而又优雅的笑容,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听了凤
清漓后面的问话,却没有回答,而是转头看着绯惜,眼中竟是哭笑不得的情绪。
凤清漓看得莫名,冷不丁的他耳边响起一个冰冷的声音:“十六皇子无需担忧,绯惜是一个不会让
自己吃亏的人!她最怕痛,早就做了准备!”
红袖说的没错,绯惜是早做了准备,宽大的裙摆下的双膝上,早就已经裹上了厚厚的羊皮护膝,至
于那拖出的一路血迹,自然也不是她的人血。原本她以为凭着的功力,再加上充足的准备,跪到上灵寺
应该不是难事,可是在跪了两条街,她便觉得累人,不想再跪下去,既然她家小姐,语言巳时必然降雨
,到时候一切就大功告成,那么她便把自己弄得凄惨一点,拖一拖时间便好,省的受那么多罪。
趴在地上的绯惜,由于一头的青丝披散而下,遮住了她被自己化得惨白如鬼的脸颊,没有人看到她
一双灵动的水眸骨碌直转,一边计算着时间,一边想着是不是要直接装晕过去会更好?
然而,与绯惜的悠然相比的是,围堵的数以千计的百姓,看到的却是“楚淡墨”羸弱不堪的身子,
一次又一次的试图爬起来,最后都没有成功的无力与凄楚。
人群之中,一个大娘猛然跪下,双手合十,一双老眼含泪抬头望天,哭声震天的高声喊道:“老天
爷,求求您,开开眼,显显灵吧!”
她这一跪,立刻触动了其他百姓,一个个纷纷的跪下来。
“老天爷,求求您让好人长命,将睿王爷还给王妃吧!”
“王妃,您不要再跪下去了,如果一定要跪到上灵寺,睿王爷才能还阳,我帮您跪,我皮糙肉厚,
不怕痛不怕苦!。”
“是,王妃,求您顾
惜自己,您往年为我们做了那么多!今日就让我们报恩,我们帮你跪!”
一瞬间,不管围堵的百姓最初带着什么样的心情,那一刻都一个个情不自禁的跪下,那样整齐的三
步一跪,九步一叩,每一声叩首都如同演练了千百遍般整齐的响亮无比,恰是惊雷在地面响起。沉沉的
声音让绯惜不知所措,原本觉得累觉得苦的她,因为那一群深深爱戴着她家小姐的百姓,而情不自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