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房间燃烧着几只烛光微弱的红烛,原本辉煌的大殿因此显得格外的阴沉与诡异。梁玉熙,不
,应该说是楚玉熙此刻正身着一袭银色蟠龙锦袍,腰系白玉锦带,一袭黑发如瀑披肩而散,端坐在一张
四角松木桌前,暗黄的烛光打在他白皙如雪的侧脸上,如同一尊雕工最为精美的玉雕,美得没有丝毫的
瑕疵。一双琉璃眼眸,映着点点的烛火,流转着异常幽深的光。一双失去了血色的双唇微微扬起,好似
一朵雪白的梨花绽放。“皇上,怕是等不及了吧?”突然间,楚玉熙转头,目光移向那烛火燃烧的根源
。楚玉熙目光所及之处,一个十字木桩上,粗粗的铁链牢牢的绑着一个人,那个人一袭明黄的龙袍,昭
示着他的身份,正是对外称病的梁帝,虽然被捆绑着,梁帝依然衣着整齐,脸色如常。“玉儿,你到底
要做什么?”仍旧不知道事情真相的梁帝,蹙着眉看着楚玉熙,眼中并没有怒火与凶光,完全只因为在
他看来眼前这个人是他心爱的女人为他所生,更是他唯一的子嗣。楚玉熙自然知道梁帝对他的纵容来自
于何处,若说起来,梁帝却是对他不错,锦衣玉食,关怀问候一样都不缺,这也是为何楚玉熙没有折磨
他的缘故。可是他对着个原本有着雄心壮志的男人委实没有好感,为了一个一直在利用自己的女人装聋
作哑了一辈子,任由她在大梁兴风作浪。楚玉熙不相信他不知道他的那些妻妾死于何故?更不相信他不
知道自己一身毒素的真正来源,梁帝不是一个合格的君王,可是却是一个聪明的人,他知道许多事情梁
帝都知道,只是因为涉及到那个女人,所以他便选择忽视与纵容。“皇上可否告知我,这么多年来你如
此纵容忍让这一个不爱你的女人,看着她一个个害死你的子嗣,到底怎样的铁石心肠才能做到不闻不问
?”楚玉熙凝眸看向梁帝轻声问道。梁帝被这样一问,身子一僵,眼中闪过一丝狼狈,甚至不敢对上楚
玉熙的目光。楚玉熙将梁帝的反应尽收眼底,眼中闪过一抹讽刺的光:“你可知,幼时我对你有着极深
的崇敬之情,可是随着我日益的长大,这份情便越来越淡,我倾佩你的学富五车,可是我同样看不起你
的是非不辨,你可知,如今梁国会走到这一步,你难辞其咎!”“我知道,自从你残了双腿后,便不喜
与我亲近,你怪我因为你母后的求情而没有重处豫国公。”梁帝看着楚玉熙眼中闪过一丝愧疚,语气带
着一丝丝的沧桑与生哑,“玉儿,你没有爱过一个女人,你不会知道那样苦苦追求换不回一个回眸的相
思之疾,你也不会知道突然间得到后那种狂喜滋味。其实我在做王府公子时,就没有想过要登之九五之
尊,我大哥他更适合,只可惜……”“只可惜那个女人想要权利,想要至高无上,所以你为了她不惜弑
兄杀父。”楚玉熙冷笑道。“我确实可以为你的母后不惜一切,可我并没有丧心病狂到那个地步。”梁
帝苦笑道,“我父王是暴毙而亡,我大哥是遭到追杀,中毒而亡。”“你当真如此想?此事与那个女人
无关?”楚玉熙突然有些怜悯的看着梁帝,这个男人为情失去了一切,最后也为请逃避一切,以至于原
本一个精明的人却糊涂的过了一生。“我曾经彻查过。”梁帝目光坚定,随后柔和的对楚玉熙叹息道,
“玉儿,不要将你的母后想的太不堪,她……不过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可怜?”楚玉熙好似听到了
世间最为可笑的笑话,嗤笑道,“你果然是已经被她迷惑的丧失了心智,才会认为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可怜。哈哈哈……”“玉儿,就算她万般不是,毕竟是你的生母,你不应该……”“生母?她不配!”
梁帝听到楚玉熙辱骂心中深爱之人,立刻沉下脸低声呵斥,可是不等梁帝把话说完,楚玉熙便冷声打断
,“试问世间有哪一个母亲会亲手毁了自己孩子的容貌?试问世间有哪一个母亲会亲手弄断自己孩子双
腿?试问这世间又有哪个母亲会给自己的孩子种下一身毒?”楚玉熙站起身来,一步步的走向梁帝,目
光是那样的咄咄逼人,“这些,皇上不会不知道吧?也或许是知道但是不愿去面对。”“你……玉儿你
可以走了!”梁帝没有注意到楚玉熙的语气,而是看着他能落到行走,眼底升起喜意。“能走了,多亏
我有一个好妹妹。”楚玉熙提及楚淡墨眼底一抹柔光一闪而过。“妹妹?”梁帝不解的看着他。楚玉熙
唇角绽放一抹嗜血的笑容:“我的好父皇,你难道到了此刻还不愿意相信,我根本不是你的亲子吗?”
“你胡说!”梁帝高声喝道。“我不仅仅不是你的亲子,而且我是你这一生最痛恨的
人之子。”楚玉熙
笑的灿烂而又残忍,目光深深的锁住梁帝。“楚云天!”梁帝一听到楚玉熙提及最痛恨的人,立刻便浮
现出这个人的脸,不禁脱口而出。但是很快又否定,“绝对不可能,楚云天对君素染忠贞不二,当年中
了春药都不曾碰过别的女人,更何况有你的时候,楚云天正在辽南大战。”“没有不可能,因为那个女
人根本不是我的生母,我本就是楚云天与君素染之子。”楚玉熙毫无顾忌的将自己的身世道出,满意的
看着梁帝瞬间青筋直跳的额头。“不会的,烟儿最恨的便是君素染,她绝对不会抚养君素染的孩子!”
尽管已经隐隐的猜到了,梁帝仍然不愿意去面对这个不堪的事实,找着最后一丝理由。“因为她根本不
相信你对她的情,她怕你知道她不能生育,她不知道你迟迟不称帝是因为她尚无子嗣,她要皇后的宝座
,她要我亲手覆灭父亲用鲜血筑起的大靖江山,所以她原因将她最痛恨的女人与最爱的男人生下的孩子
养在身边,所以她可以毫不手软的对这个孩子做尽一切残忍的事情。”楚玉熙目光便的阴冷,眼中闪过
杀光。“朕不信!”梁帝双目赤红的大吼,使劲的挣扎着,铁链因为他的挣扎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
不信?”楚玉熙欣赏着梁帝做着困兽之斗,“等会你亲子问她就好,为了拿回她想要的,她一定会回来
救你的!”说罢,楚玉熙转身,坐回方才的地方,静静的饮着茶,慢慢的等着一场暴风雪袭来。而另一
边,楚淡墨在凤清澜的安排下,即使梁都大乱之际,仍然轻易的绕过战场再次进入了梁都。错开了重重
防守,楚淡墨与凤清澜通过皇宫的密道一步步的深入宫中。“墨儿,这暗道是韩家人所建,里面有着许
多大阵与机关,跟着我。”站在一个圆圆房间里,凤清澜幽深漆黑的凤目扫过四面六道门,对着身旁神
色不定的楚淡墨轻声提醒道。“清澜,你回去吧!”楚淡墨突然说道。她的直觉一直很准,她总觉得有
什么大事即将发生,她的心很乱,从未有过的紊乱,她用尽一切办法都无法平复。可是她都说服不了自
己不要去,眼前这个男人不仅仅是一个爱着她的男人,她知道他更加肩负着天下百姓未来的福祉。尽管
她不愿意承认,盛泽帝子嗣荫厚,个个人中龙凤,可是要能够胜任一国之君,没有比他更合适的。前路
凶险,她真的不愿他为她涉险。“墨儿可是在担心我?”听了楚淡墨话,看着她眼中的期望,凤清澜唇
角柔和的轻轻的扬起,伸出大掌温柔的牵起她的一双小手,感觉到她手心异样的冰凉,不禁眉头一皱,
将小手包裹在他的掌心,运功为她取暖,而后深邃的目光幽幽的看着她,“墨儿,既然来了,就不要犹
豫,不管前路如何,你记住,都有我在里的身边,刀山火海我都不会弃你一人。”“清澜……”楚淡墨
感觉着那一股热气缓缓的从掌心传进她的心口,将她的心紧紧的包裹着,让她难以摆脱这一股柔情。可
是满腔感动,她却不知道如何表达。“快走吧。”凤清澜看到她眼底的感动,以及渐渐融化的防备之冰
,深知她的性格,也没有等待她感激涕零,从容的笑了笑,握着她的手,牵着她,一边温暖着她,一边
先她一步走向一道门,小心的将她护在身后。“清澜,你怎么知道这个暗道?”和凤清澜一走来,楚淡
墨看着他好似早已经知道哪一条路才是正确的,在遇到岔路时,根本就没有犹豫的就做出了选择,于是
不由得好奇的问道。每一座宫殿必然有一条密道,这是上位者为自己留下的最后的退路,因为是最后一
条,所以历年来唯有皇室继承人才会知道,如果是梁玉熙,楚淡墨不会问。可偏偏是凤清澜,他可不是
大梁的皇子,她也不会相信梁帝会告诉他。“若我说是我自己找到的,墨儿可信?”凤清澜转头看着楚
淡墨清浅一笑。“你……”楚淡墨震撼,她不是不信她,而是这样窍妙的建设,又经过怎样的一番摸索
才能如入家门一般自如?“三年前灭掉浩国时,我便已经将大梁设为囊中之物。”凤清澜丝毫不隐瞒楚
淡墨自己的一切,一边前者她前行,一边细细的说来,“不愧是号称‘神斧’的郭家人所建,破费了我
一番功夫,三年来我十二次亲自深入此地,直至四个多月前,才将整个地宫了如指掌,也差点命丧于此
!”凤清澜说到最后,眼中闪过一道冰冷如寒剑锋芒的光。“四个多月前。”楚淡墨敏锐的扑捉到这个
世间,“那不是……”是他被人重伤之时,也是他们真正的开始相识的开始。凤清澜没有立刻回话,只
是又回头对他抿嘴轻轻一笑。然后握着楚淡墨的手紧
了紧:“世人都说祸福相依,若是那一场死里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