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微沉,茫茫的天空呈一片橙色的微红,雪好似越来越大了,如鹅毛般从天空飘落下来,落在人
身上,都无法化开。可是尽管如此,依然阻挡不了梁都百姓对冰灯节的热情。
凤清澜将楚淡墨带到江流河的下游,一路上楚淡墨都看到许多的百姓,老的少的,男的女的,或是
一家人,或是好友一起,更或者是一对有情人,手里都提着一盏晶莹剔透,光华流转的冰灯缓缓的朝着
江流河而去。
河边排满了人,他们将手里点亮的雕琢成荷花形状的灯放入河内,将一双双饱含期待的目光投射在
自己放开的冰灯上,随着冰灯流去。楚淡墨知道,那流去的不仅仅是一盏冰灯,更是一份期待,一份祝
福,一份思念,或者一份执着。
“有点儿像花灯节。”楚淡墨有感而发,抬首看着凤清澜道。
凤清澜低下头,对上她的目光笑了笑,没有说话,继续拉着她缓步朝前走。楚淡墨看着他如此神神
秘秘,心里也隐隐有了一丝期待。
绕过人群密集的沿岸,凤清澜将楚淡墨带到一条直直延伸进江流河的长廊,站在长廊入口的楚淡墨
心动了。
抬目望去,足有三丈长的长廊立在河面上,长廊建的格外的精致,雕栏玉砌。此时的长廊亮的犹如
一座光桥横卧在河上。一盏盏琉璃宫灯挂在廊檐,半步一盏,两盏琉璃宫灯间隔下,一个个木架上放在
一盏盏璀璨的冰灯。冰灯银白的光与琉璃灯五彩的光交相辉映,整个长廊亮如白昼,外面的大雪放肆的
飞扬,飘落飞散进长廊,却丝毫带不进一丝寒意。
“走吧。”凤清澜看到楚淡墨的动容,眼中的笑意更深。牵起她的手,一步步的踏上白玉阶,一同
融入进那层层炫目迷人的光。
“参加主子。”守在长廊口的两个高头大汉见到凤清澜到来抱拳躬身。
凤清澜微微的颔首,脚步不停的牵着楚淡墨走进去。
往年冰灯节,这一条长廊就是众人争相促步的地方,只因这条长廊沿入江中,可以将整片江水一览
无余。可是今年却及早就有人把守,一群训练有素的人进进出出的装点。也有很多有权有势的人动了手
,可都不是那把守之人的对手。也有人动了权,可是上头却有更加强硬的人压制。自此很多人都知道,
布置这长廊的人身份非凡,也就没有人敢去以身试险。但是所有人都更加的好奇,也更加的期待。
今日这条长廊本就因为被装饰得辉煌而格外引人注目,长廊两边无数放灯的人都是不是的关注着长
廊,这会儿终于期待正主儿到来,此刻的凤清澜与楚淡墨那真是万众瞩目。
所以人都看到那光芒万丈的长廊,一对恍如神仙一般的男女相携而入:男的一袭银白锦衣遮盖在雪
白无暇的大麾之下,顷长的身姿恰是寒风冷雪中的青松不到。如墨的青丝被一只羊脂白玉簪半挽,披散
而下,覆盖在雪白的大麾上,冷风一阵阵的吹拂而过,墨发飞扬,衣袂飘飘,而他那样俊美绝伦的容颜
在灯辉下是那样丰神俊朗,一道道光晕打在他的身上,好似为他镀上了一层层光晕。而他的身边,被他
深情注视的女子,尽管没有倾城之容,倾国之颜,却有着倾世的风华。一样洁白的出尘的雪貂轻裘包裹
着她婀娜窈窕的身子,眉心在灯光下绽放的一朵樱花,隐隐泛着银光,细微的光辉甚至遮盖了冰灯。
他们相携而去,就好似踏上了九天悬河,脚下踩的已经是玉桥琼楼,那一条长廊瞬间在无数人眼中
幻化为羽化而登仙之路。
“好美。”楚淡墨不自觉的松了凤清澜的手,一双妙目流转在一盏盏宫灯。
抬起双手,楚淡墨迎接着偶尔飘进来的飘飘飞雪,宽大的貂裘在她那一转之间,如同白梅一绽,她
轻盈的一步落入他的眼中胜过最美的舞姿。
“是,好美。”她赞的是景,而他赞的却是她。
楚淡墨再聪慧早熟,再才智过人,心性沉稳,终究是一个未及二八的女子,她情窦未开,少女的心
性并非如她所言已经没有,而是搁浅在心底,只待激发,所以她依然会为梦而醉。
“前面还有。”凤清澜上前一步,从新拉起楚淡墨的手,快步朝着长廊的尽头走去。
当楚淡墨的视线越过长廊,投射到湖中时,不知是不是恰好一片飞雪扫过她的眉睫,淡淡湿意让她
的视线有些朦胧。
漆黑如墨的江面,一盏盏晶莹剔透的冰灯飘荡着,伴随着鹅毛大雪,竟然一盏也没有熄灭,淅淅的
寒风也只是将那微弱的火苗吹得倾斜,也因此,那由冰灯串联而出的四个字,清晰的映入楚淡墨那一双
盈盈动人的水眸。
墨儿,吾爱!
爱!
这一个字,是第一次出现楚淡墨近十六年的生命中。从未有人对她说过爱她,她最敬重说的爹爹没
有,她最依赖的娘亲也没有,甚至与她情同姐妹的绿抚都没有。她以外她的世界不需要这个字,她以外
她的人生不会出现这个字。可是当真的出现了,她才知道她不是不需要,而是不敢去奢求。她再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