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湾,苏听白的卧室里。
当中的大床上,苏听白手指轻颤,眼皮微微扯动,已然有了醒来的迹象。
“啊……听白!”童墨察觉到这细微的变化,急忙冲到了床边。
苏听白头疼的很,镇定、安眠药物尚未完全在他体内代谢干净。昏睡了这么多天,虽然他看不见,但是却听得到、依稀有着淡薄的感觉。
他努力扯了扯嗓子,干涩的唤到,“念北……”
那么一瞬,童墨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可是只是一瞬,她迅速掩饰了。
童墨走过去,握住苏听白的手,眼泪说来就来,“听白,你可算醒了。”
苏听白迷迷糊糊的被童墨握住双手,但口中却还在固执的喊着,“念北、念北……”
“听白……”童墨泪雨如下,有一半是因为恨意和嫉妒!没想到,他一睁开眼喊的第一个名字,竟然是钟念北!曾经刻在他心坎上的名字,难道不是她童墨吗?
耳旁依稀听到‘听白’二字,苏听白尚不清醒的脑子里陡然一个激灵。不对,这不是念北!念北是不会叫他听白的,她总是一声一声软糯而娇嗔的叫着他大叔、大叔!
那本是放大了二人年龄差距的一声称呼,可是经过钟念北的口,却变成了二人之间无可取代的昵称。
“不!你不是念北!”
苏听白抬手推开童墨,捂着太阳穴,慢慢撑着让自己清醒过来,在看清眼前的人是童墨之后,脱口而出,“是你?你为什么在这里?念北呢?”
童墨委屈的咬着下唇,低声喃喃,“听白。”
一旁的陈雅静冷哼着走了过来,“哼!一睁眼、一张嘴就是钟念北!那个贱丫头就把你迷得这么厉害?倒是有几分迷惑人的本事,果然是个私生女,这是遗传吧!遗传她母亲!”
“妈!”
苏听白凤眸聚敛、浓眉紧锁,“你别说得这么难听,念北是我妻子、是你儿媳妇!”
“嘁!”陈雅静脸上讪讪的,却犹自冷笑着,“我儿媳妇?那你倒是说说,我这个儿媳妇,现在人在哪儿呢?你为了她身受重伤、昏迷不醒的时候,她人到底是在哪儿呢?”
苏听白不明白,冷声质问母亲,“妈,你什么意思?念北呢?她有没有事?”
看看自己现在所在的地方,竟然是在‘星河湾’家中,苏听白预感到事情不妙,脱口而出,“念北呢?你把她弄到哪儿去了?”
听到儿子如此质问自己,陈雅静面上怎么挂得住?她是又羞又气,嘲讽到,“我把她弄到哪儿去了?你问这个话真是可笑!要不是看你刚醒过来,身体还没有康复,我真想现在就撕烂钟念北虚伪的面孔!”
“阿姨!”童墨朝陈雅静低吼,轻缓的摇了摇头,似是暗示她不要再继续说下去。
可是,苏听白却不能不继续问。
他一把拉住母亲,蜜色的肌肤因为重伤和连日的昏迷而稍显苍白,“妈,念北到底怎么了?你快告诉我!她有没有事?”
“你!”陈雅静顿住,不可置信的摇着头,叹道,“听白啊!你真是……你这么惦记着她,是不值得的啊!你看看童墨,这么多天以来,都是她守在你身边,一刻不离开的照顾你!”
苏听白神色恍惚的看向童墨,眸中含着疑惑,“是你?”
难道说,他在睡梦中,恍恍惚惚感受到的、精心的照料着他的人,不是钟念北而是童墨?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