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本王刚刚才收到的消息,公主看看吧。”
旖滟凝眉瞧了夜倾一眼,这才在他的示意下接过那纸张,一目三行地迅速看完,脸色登时便不好看了,蹙眉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夜倾见她如此,抿了下唇,轻叹一声,道:“昨日夜里,君卿洌听闻公主回京宿在黑水镇,便亲自带着人到黑水镇迎接,岂料竟然在黑水镇碰上了先前刺杀其的那刺客,那刺客和东宫侍卫一番缠斗,到天亮时刺客头目虽是逃脱了,可却抓到了一个从犯,那从犯当众供认了一切。据他所言,他们的头领乃是泣血楼的楼主狄霍,因其楼主找到了中紫国先帝爷的血脉,这才令泣血楼众人刺杀君卿洌,继而拥护中紫先氮脉登基为帝,以拨乱反正。而泣血楼寻到的先帝流落民间的血脉正是公主你,因那杀手是当众招认,君卿洌即便已封锁了此消息,可却不敢将这样的大事隐瞒了隆帝,所以此刻隆帝定然也听闻了此讯。”
夜倾所言正是旖滟方才所看纸上写的事情,他说罢,见旖滟蹙着眉,便又道:“若这上头所言是真,公主继续留在中紫国,恐怕会有性命之忧啊。”
夜倾面上有着淡淡的担忧之色,旖滟却心中一片冰寒。她对夜倾心中芥蒂已久,防备极深,根本就不相信君卿洌凑巧跑到黑水镇去和狄霍交手,后又被捅出她真实身份的事情会是自然而然下发生的。
她这边刚被君卿睿掳走,那边君卿洌便到了,且和狄霍碰了个正着,若说不是有心人特意安排,那也太巧合了些。更何况,即便她在随州立了大功,君卿洌也没自降身份,迎到黑水镇的道理。而狄霍虽有些不靠谱,但泣血楼的刺客不待严刑逼供就当众吐露一切,这简直比电影都!真当她是不经事实的千金小姐哄骗呢。
夜倾这根本就是要逼的她无路可走,只能跟着他到天乾国去。
试想,她的真实身份如今被揭出来,隆帝势必不能容她,中紫国确实是不能呆下去了。而天盛国,她刚刚得知凤帝修乃是天盛太子,且还有一笔糊涂情账,她这人最是嫉恶如仇,容不下欺瞒,此刻该恼恨着凤帝修,天盛国自然是不能去的。而天宙国和中紫牵连甚深,当此时候,自然也非首选。其它小国更不必说了,即便肯庇护于她,也未必就有和中紫国作对的能耐,更何况她根本就不认识那些小国的当权之人。
这个时候,天乾国的摄政王不仅救了她的性命,刚将她从君卿睿的魔抓中解救出来,而且还向她抛出橄榄枝,要邀请她到天乾国去,给她以庇护,那她自然是一万个乐意和感激了,只要到了天乾,以后还不得给夜倾卖命!
想明白这些,旖滟不由怀疑,只怕连黑水镇中那传播天盛传言的青年客商都是夜倾事先安排好的。若不然,一切事情不会如此一环接一环地发展下去。想到这个,旖滟心中倒是微喜,她这一日来一直为那些传言烦闷,如今却松了一口气。既是有人特意离间她和凤帝修,她又岂能被人牵着鼻子走下去!
狄霍既然能查到叶离便是先帝的荷贵妃,凭夜倾的能耐,能查到这些也并不奇怪,旖滟却不知,夜倾是何时怀疑凤帝修,且查出他的身份的。不得不说,夜倾很有能耐,消息也极为灵通,手下的办事能力更是不俗,手段也高超。倘若不是她对他早便戒备极深,倘若不是她因坠崖认清了对凤帝修的感情,凭她以前的执拗性情,只怕此刻当真恨透了凤帝修,也当真要懵懵懂懂地被夜倾给骗了过去!
旖滟心念急转,都不过是在眨眼之间,听闻夜倾的话,她颓然地放下手中的纸张,面色黯然,道:“王爷说的是,此刻我确实已不易留在中紫国……可我自打出生便不曾离开过中紫国,此刻又能到哪里去呢。”
旖滟心思一转,想着干脆将计就计,先糊弄住夜倾,让他以为自己中计,好放松了警惕,再寻机会逃跑。故而她言罢,便又咬了下唇,喃喃道,“若是他不曾骗我,还可到天盛……如今却是不能了。”
她这喃声极低,不过是上嘴唇碰了碰下嘴唇,像是无意识地说出口,可夜倾是何等眼力,即便她根本没发出声音来,夜倾也从那唇形瞧清楚了旖滟的话。见她绝美的面容上先是闪过伤痛之色,接着眸中一片恨意和刺痛,被欺瞒的屈辱和不甘,夜倾勾了下唇,接着才道:“公主可还记得,那次在御苑狩猎,本王曾送给公主一枚令牌。”
见旖滟诧地抬眸,似不明白他此刻何故提起旧事来,夜倾才又道:“本王想说,本王送出的那枚令牌此刻依旧管用,本王依旧欢迎公主到我天乾国来。而且,若公主肯屈尊而来,本王还可帮助公主报弑父夺国之仇。”
看吧,看吧,不仅肯给她避祸的地方,而且还能帮她报仇雪恨,若然她真的是古代人,以孝道为天,此刻夜倾如此的雪中送炭,心中还不知怎么感激他呢。
夜倾为了让她心甘情愿为他效力,还真是用心,不惜断绝她在中紫国的后路!
旖滟心中冷哼,面上却满是动容和挣扎之色,盯着夜倾,似在衡量他的话真实性几何,夜倾亦面色郑重真诚地任由旖滟探究,半响旖滟终似相信了夜倾,道:“本公主不过一介小小女子
,当真有些不明白王爷看中了本公主哪里,竟如此相帮?”
夜倾难得地扬唇一笑,道:“不瞒公主,本王先前赠给公主那令牌,不过是看公主胸有急智,惜才罢了。公主不应,倒也并不放在心上。如今本王却对公主求贤若渴,愿倾尽所有,换得公主信任,却因本王查明,上次中紫国宫宴上那极厉害的新型弩乃是公主一力设计,公主的机关术,令得我天乾国师都甘拜下风,公主有此奇才,本王如何看重都不为过。”
适时的坦诚,绝对是博取信任最有效的手段。夜倾倒是深知何时该隐瞒,何时该直言。旖滟闻言,面上紧张戒备之色立马为之一松,道:“原来如此……此事可否容我再考虑一二,这两日定给王爷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