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母小心翼翼把信折好收起,眼里闪过凌厉。
她问孟侜:“你要躲起来吗?”
孟侜摇摇头:“我陪您一起去看。”
孟侜扶着管母,护院打开大门,气流一动,积堆在门槛的纸钱瞬间向院内涌进,在他们身后落了一地。
孙庸的哭喊静止了一瞬,接着继续喊道:“嘉笙,你睁睁眼看看,到家门口了进不去。管仲萍!你有没有人性!”
黑沉沉的棺木就摆在眼前,管母一个踉跄,幸好孟侜及时扶住了她。
管母的把拐杖重重扔在地上:“把他们的孝服给我撕下来!”
护院愣了一下,才听清管母的命令,连孟侜都懵了。
场面顿时混乱起来,孙庸和阿宝躺在地上扭来扭去,护院费了好大的劲才脱下他们的丧服。
里面的衣服一露出来,大家“嚯”了一声,居然还是喜庆的大红色。
这副样子继续哭丧显然有些搞笑,孙庸坐在地上大骂管仲萍,流里流气,比市井无赖还难听。
“既然左邻右舍都看着,我管仲萍今天就说开了。孙庸,二十五年前,我与你达成协议,管氏保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你扮演嘉笙的父亲。”
“孙庸,你就是我管仲萍雇来的一个下人!你人心不足,暗地里打骂嘉笙,下药致使嘉笙前程尽毁,把私生子阿宝带回管家,意图夺我管氏家产,丧尽天良!”
“你配给嘉笙哭丧吗?你配吗!把这两个杂碎给我轰走!”
管母一席话,把孙庸吓得面如土色,被拖走时眼神不断往某个方向瞥。孟侜随他看去,只见一个人影晃过。
他震惊于管母透露的信息,更惊异于管母的改变。家丑不可外扬,孟侜短短与管母接触几天,都能看出,不是管母心盲,而是管氏的面子,才让管母对孙庸一忍再忍。信奉了前半生的信条一朝破除,不仅是打孙庸的脸,更是明晃晃打在自己脸上。
这些话仿佛用尽了管母所有气力,她指了指横放的棺材,吐出两个气音:“开棺。”说完颤抖着用手盖住眼睛,掩住簌簌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