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盈画了一幅粉荷菊,层层叠叠的花瓣,娇艳妩媚。
明惠帝看到这画,面露赞许,抱着棠棠夸赞道:“盈盈画的不错。”
楚盈笑着看向陆明玉,真心实意地道:“都是我嫂子教的好,如果不是从嫂子那里学到很多,我连在皇上面前献丑都不敢。”
“就你嘴甜,明明是你有天分。”陆明玉嗔了小姑子一眼。
明惠帝自己品鉴完了,叫廖守过来,打趣道:“朕刚刚见你去盈盈那边赏画了,以前不是看笔墨字画就头疼吗,朕赏你字画你不要,今日怎么对画作感兴趣了?”
廖守瞪圆了眼睛,慌乱看向楚盈。
楚盈还没察觉明惠帝话里透露出来的深意,因为明惠帝与廖守说话,她下意识地就看了过去,不期然对上廖守慌张无措的黑眸,楚盈愣了愣,跟着陡然反应了过来!
如果廖守不爱字画,那他刚刚为何去看她作画?
忆起那种被人灼灼窥视的感觉,楚盈脸噌地红了,怕被人发现她的异样,楚盈迅速转身,一边窗边走一边歉然道:“我的帕子落在那边了,我过去找找。”逃跑般快步离去,怕廖守说错话被嫂子他们看出来,届时更尴尬,方才她与廖守的短暂谈话也解释不清了。
廖守是糙汉子,脸皮够厚,楚盈在这儿他可能还会心虚,现在小姑娘不知为何跑了,廖守便理直气壮地道:“臣先前不要字画是以为字画没用,今年听说字画比金子还值钱,就开始学了,二姑娘在那边作画,臣手痒痒,凑过去看了会儿。”
明惠帝揭穿他心思的目的已经达到,这会儿就一心找乐子了,朝楚盈的粉菊图扬扬下巴,问他:“那你说说,盈盈这幅画能卖多少银子?”
廖守装模作样看会儿画,直接道:“臣估不准,至少一百两吧。”
陆明玉忍俊不禁,低头笑了。
廖守看她一眼,心里不由地犯嘀咕,难道他说少了?
“好了,你先回去吧。”人见过了话说过了,心意也拐着弯让女方知道了,再继续留廖守在这儿外甥女可能会不高兴,规矩避讳毕竟在那儿摆着,明惠帝摆摆手,打发廖守道。
廖守恭声告退,往外走时,脑袋往南边窗子偏了偏。
跟前就剩自家人,明惠帝低声问外甥女,“阿暖觉得廖守如何?”
陆明玉没有装糊涂,浅笑道:“廖大人年少有为一表人才,更是皇舅舅身边的大红人,当然堪称佳婿,只是盈盈的婚事,还得等她大哥回来,让他做主才行,我不好擅作主张。”她也做不了主,楚盈上面还有太夫人这个亲祖母呢。
明惠帝点点头,捏捏棠棠小手道:“朕知道,就是先给你提个醒,要是觉得廖守还行,别家提亲的就先不用考虑了。”
“皇舅舅可真关心廖大人。”陆明玉小声地嘀咕。
明惠帝看着对面娇俏可爱的外甥女,别有深意地道:“朕也关心世谨,本来也为世谨相看了一个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没想到朕还没开口,他先把朕的外甥女定下了,弄得朕措手不及。”
陆明玉脸红了,顺势请辞:“皇舅舅就会欺负我们,我还是抱棠棠快点回家吧,以后都不来了。”
时候确实不早了,外甥女又不肯在宫里用饭,明惠帝没有强留,恋恋不舍地稀罕棠棠两口。陆明玉给棠棠包斗篷时,明惠帝吩咐郭邕去取两套新制好的彩墨,赏给陆明玉姑嫂俩。
彩墨可是稀罕东西,陆明玉领着小姑子甜甜道谢。
她们娘仨走了,明惠帝陪陆筠腻歪了会儿,然后送陆筠去屋里歇息,他派人又把廖守叫到了乾元宫。看着眉宇间终于多了一丝春意的大龄忠心臣子,明惠帝一边翻看奏折一边问道:“盈盈蕙质兰心,多半已经看穿你对她有意了,接下来有何打算?”
廖守震惊地抬起头,“她,她怎么看穿的?”难道后面皇上又跟她说什么了?
“你以为谁都跟你这么傻?”明惠帝嗤了声,看他一眼,继续批阅奏折。廖守在大事上绝对不傻,至今没人能占他一分一毫的便宜,只是男女情爱上,看他今天的表现,简直缺根弦儿。
皇上态度如此肯定,廖守心里再难平静。之前犹犹豫豫不知道该不该问她,现在人家都知道了,他主动凑过去接下来却再无动静,好像不太合适,被她误会他是那种随意亲近小姑娘的风流子弟怎么办?
去国公府提亲?
又似乎太快了,而且楚行还没回来,现在去提亲也没用。
虽然不知道明惠帝为何要管他的婚事,廖守还是老老实实回道:“等,等楚行回来,臣探探他的口风。”楚行与那些高傲显摆的世家子弟不一样,或许楚行愿意与他亲上加亲……
明惠帝嗯了声,最后叮嘱道:“朕帮你牵线了,接下来能不能成,得看你自己的,若是娶不到盈盈,以后朕不会再管你。”
廖守知道好赖,撩起衣摆跪了下去,高声道谢:“谢皇上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