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的日子里,灾害日益严重,人力担水已经无法填补土地干旱的速度。而且连续的超强度工作,很多壮劳力都开始撑不住,陆续有人生病倒下。
但是现在人都有钢铁般的意志,就算难受,也会坚持劳动,不会因为个人原因来拖累集体的荣誉。但有些事情,不是想的好就能做的好的,仅剩的那些秧苗,也眼见的衰败下去。
领导一看这不行啊,前阵子刚向上汇报说粮食长势一片大好,上面还重点表扬了他们兵团。在全国都减产、绝产的情况下,如果他们能保住一定的产量,那绝对能评上先进集体了。
经过领导们的多方研究,团里决定将渠水改道,放弃现在的山泉水灌溉,改引大河水。
自从今年春天,从山上流下经由各村,一直源源不断的山泉溪水就逐渐的变少,到现在基本干涸。而人力担水,现在已经无法满足土地的需求,渠水改道势在必行。只是柳河就不像山泉水这样弯弯绕绕的,想要将水引进田地,那可是个大工程。一大队和二大队还好些,柳河就从村口经过,其他的大队,就要从一二队的渠接过去才行。
上面为了动员生产队员们的积极性,凡是参与挖渠的,都按一个半工分算,还管两餐。工分算多少,那都得年底才能看到,光多管一顿饭这一条就能让大家甩开膀子玩儿命干了。
支书还把兵团分给他个人的福利拿出来,哪个生产小队能遥遥领先,当天晚上收工就奖励他们一个大西瓜。
能多领半个工分,还能多吃顿饭,田恬也心动无比。不过她现在是生活组的,要想再回生产组属于人事调动,需要领导的批准才行。
“你想去修路?!简直是胡闹!”她这种荒唐的想法,让一向良善示人的高原,都忍不住想训她两句。
“农活你都拿不起来,还想去挖渠!你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吧!那可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的活儿,一个小队承包多少米,再平均分配到每个队员身上。这可不像大集体劳动,能拖能靠,能偷懒,能耍滑。你去,别沟没挖多少,再把自己埋那!
而且你们队的胡军,向上面申请去挖最难的河滩附近的路段,那里一挖都是石头,一管锹下去,手都震麻了。他还说保证完成任务,那劳动强度更得加大一倍,我这个老爷们儿听了都头皮发麻。你要觉得你能干的了,我就给你弄回去!不过你自己选择回去,不管中途你是死是活,工期一点不能耽误,牙咬断了也得给我含血咽肚子里去。
现在都知道修路管两顿饭,我就把你弄回生产队去了,你如果完不成任务,那谁都知道我假公济私了。”
田恬被他打击的,脑袋都要插地缝里去了,说实话,他说的这些要求,她好像哪个都做不到。但是管饭还加工,这种诱惑真的让人无法抗拒,更何况她都好久都没吃饱过了。
高原看她耷拉着脑袋一副讨债熊样,真的气不打一处来,这小丫头就是有办法让他又爱又恨。就算气的牙根儿直痒痒,可是有好事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还是她。
“好了,你也不用着急!我正跟支书申请,抢修期间弄个有奖征文,在大喇叭里广播,这样既能鼓舞大家伙儿的士气,又能体现咱们大队的整体精神面貌。你文化水平高,那次你上台做的报告就特别好,到时候多写点好稿子,我就多念你的。
村里没人会这个,下乡青年们又不知道这个信儿,都到生产队挖渠去了。你用心写,估计只能比他们出大力得的多,不会比他们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