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袁安卿知道此时此刻的他们走不€€出来€€, 也不€€可能走出来€€。就像他知道刘瀚秦临近崩溃的那“一点点”距离其实已经走完了,而€€属于刘瀚秦的那一页很快就要画上句号了。
袁安卿看着刘瀚秦佝偻的背影,他没€€有提醒, 他知道自己的劝慰是没€€有用的。
“我€€先走了。”袁安卿对他说, “我€€们以后再见。”
刘瀚秦回头瞥了一眼, 他扯了扯嘴角:“以后再见。”
这€€个以后是此时还是下辈子,亦或是经历无数轮回,当刘瀚秦的这€€一生成为他灵魂中薄薄的一页纸时……
它€€们的区别很大,但本质上似乎又没€€什么不€€同。
反正他们还会见面的。
浊就跟在袁安卿身边, 直到离开都没€€有跟刘瀚秦多聊一句。
“他好倒霉诶。”到了墓园门口, 浊才轻声开口, “我€€还以为缝合怪失去记忆作为刘瀚秦存在之后会好起来€€。”结果这€€不€€是更糟糕了吗?
“会好起来€€的。”袁安卿拍了拍浊的肩膀。
他现€€在看起来€€更加冷淡,更加超脱, 只有面对浊时才会像过去那样,多出几分€€不€€那么明显但鲜活的情绪:“他会成为世界首富,皇帝,最€€耀眼的明星。他什么都会失去,也什么都会拥有。”
浊重重地叹了一声,他能够理解袁安卿说的,但他无法切实的去体会那种情绪,他只觉得袁安卿说的东西真的很大很大。
浊牵住了袁安卿的手:“他们走的时候你都没€€有哭过。”
不€€止刘瀚秦,毕竟袁安卿和刘瀚秦的交流并不€€算多。
白天离开的时候袁安卿同样没€€有哭,亚人€€的寿命普遍要比人€€类短许多,所以他们更早走向终结几乎是不€€可避免的事。
“白天离开的前一天,我€€们俩去找他聚餐了,记得吗?”袁安卿问浊。
白天老早就退了休,他和自己的老婆也有了后代,而€€伴随着孩子的长大,白天更多参与的是家€€庭聚会。
袁安卿和浊也去参加过他们家€€的饭局。
怎么说呢,浊很喜欢那里的气氛,而€€袁安卿也不€€讨厌。
一个温馨平和的家€€庭会让人€€觉得舒适放松,哪怕袁安卿和浊并不€€是白天家€€庭里的一份子。
那天袁安卿单独邀请白天时,浊察觉到了不€€对劲,白天自己大概也有所预感。
他们那天聚会也就一个多小时,而€€白天和浊也聊了一个多小时,期间袁安卿也没€€有保持沉默。
而€€那天回去之后,白天安排了很多事,见了很多人€€。
第二天浊就收到了白天离世的消息。
袁安卿反应不€€大,但浊还是掉了眼泪。浊没€€有经历过多少分€€离,他还没€€法正确地处理这€€种情绪。
按照浊的设想,所有人€€都不€€要有变化,所有人€€都维持原状是最€€好的。
可是所有人€€都在变。
“他们只是暂时换了个身份去过另一种生活。”袁安卿当时搂着浊的脑袋对轻声安慰他,“他们还会回来€€的,带着对你的记忆。”
浊想要把自己挤进袁安卿的怀里,但他的块头太大了,袁安卿没€€法完全容纳他。
袁安卿等了浊很久,直到浊憋出来€€一句:“可等他回来€€的时候,关于我€€的记忆就只有很少很少了。”
这€€种感觉就像他的朋友忽然要去一个他无法接触到的地方€€度过余生,而€€他们最€€终相见只会在暮年,自己的定位也会从“好友”变成“曾经的朋友”。
浊不€€喜欢这€€样。
袁安卿知道这€€种状态下的浊并不€€理智,自己也不€€能要求浊在这€€种情况下理智,所以他只是陪着浊。
这€€期间浊无比黏袁安卿,恨不€€得每时每刻都贴在他身上,想要从袁安卿身上寻找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