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位救世主住在他们临时修建的特殊病房里,那个病房就在原本关押浊的房间隔壁,而浊在目送袁安卿进入病房后就回到他的老房间坐下了。
他的房间设施很齐全,有客厅浴室和一间独立的房间。
不过这儿的布置没多少人味儿,更像是随时能拎包入住的标准青年公寓。
浊重新在沙发坐下后便觉得有些不自在了。
他总觉得身下的布艺沙发少了沙发罩,就像袁安卿买的那种,防脏还好打理。
“我需要退烧药。”浊对跟过来的警卫员说。
警卫员有些意外:“您发烧了吗?”
“我才不会发烧。”浊感觉自己的能力受到了质疑,“发烧的是你们选出来的那位救世主,你最好早点准备,不然救世主的脑袋瓜子就要傻掉了。”
警卫员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浊不太满意,他又喊了一声对方的名字,询问对方是否听清。
“啊?哦哦,我明白了,我会去准备的。”警卫员回过神,心中惊涛巨浪。
他和浊没有过直接的交流,但根据上级发布的资料来看这是个不怎么成熟且极度自我的缝合体,他很幼稚,因为他没有成熟的必要,他不会经历那些普通人的困境所以他的性格基本没被打磨过。
浊和普通人的区别有些像老虎和森林狼,狼的个体没有那么强悍,它们需要社会化,需要磨合。而老虎不必,强悍的实力带给了他自信,老虎甚至能露着肚皮四仰八叉地睡在危机四伏的丛林中。
他懒得去防备,因为老虎本身就是森林狼所忌惮的危险来源。
这种怪物也会关心人?真是奇也怪哉。
浊能够感知到那位警卫员的迷茫,但他不在意。如果浊没有玩乐的兴趣,他是懒得去管其他人的那点情绪起伏的。
他的尾巴摆来摆去,浊盯着自己的尾巴尖思考问题。
浊觉得袁安卿不够健康,他不会死在那个前救世主的病房里吧?
正坐在病房里的袁安卿打了个喷嚏。
“怎么了?有谁在念你?”穿着病号服的女士把切好的苹果盘递给袁安卿,每一块苹果上都插着牙签。
袁安卿默默接过:“您才是病号,应该是我给您削苹果才对。”
“你比我看起来更糟糕。”女士指了指袁安卿的衣服。
这位女士看着也就二十出头,但她完全没有年轻人的朝气。那张漂亮的脸在笑起来的时候还带着几分慈祥,袁安卿也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做到的。
“如果您愿意接替我工作的话,我会轻松很多。”袁安卿提醒他。
他会来到这个世界纯粹是因为这位女士从楼上跳了下去。
“我不愿意。”女士依旧带着微笑。
“救世主应该是舍己为人的。”袁安卿提醒她。
这位女士与袁安卿面面相觑,一个没表情,一个习惯性微笑,两人都没说话,但他们却在三十多秒的眼神交流中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袁安卿知道对方是不可能帮忙的了:“陈娇女士,您擅自跳楼给我带来了相当大的麻烦。”
“你也可以跳。”被称为陈娇的前救世主说,“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只是有些遗憾,这些人居然把我救回来了。”
袁安卿再次习惯性地想扶眼镜,但手一伸过去却摸了个空。
“你和我很像。”陈娇叹了一声,“所以我其实很好奇,你不想死吗?没感觉到绝望?”
“确实有点。”袁安卿点头。
“我们的生活真的很无聊,没有欲望驱使……嘛,也不能说没有,只是我们的欲望低得可怕。”陈娇语调很慢,“我其实是有朋友的,三个,我们的关系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