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的雪地上,点点的绿色悄然冲破了积雪层,点缀在广阔的大地上。公孙鸠的车队,一字码开,犹如一条长蛇,穿行在白绿相间的雪地之中。
魏缭坐在车队最中间的一辆车里,身体随着车子前进而不住地上下抖动着。他擦了擦车窗上的雾气,透过车玻璃,仔细地打量着车窗外的世界。他仔细地观察着外界的情况,不时地盯着冒出枝头的植物瞧上几眼。
此时在冰雪层中极为安静的植物,不知在这个冬天过后,是否还能如此安静呢。他瞧着已经开始消融的积雪层,渐渐地担忧了起来。之前经历的一幕幕危险的情况,一一地浮现在了他的眼前。
冬天显然已经快要过去了。当春天来临的时候,这些植物中,又会隐藏多少危险在其中呢?有会有多少的人,会丧生在这些看起来毫无威胁的植物手里呢?
车队行进的速度不急不缓。最前面的车子铲开了一条通畅笔直的大道。后面的车子只要紧随其后就可以了,不用再操心雪地的事情。唯一影响后面车子的,唯有小心避过不时出现的地表裂缝和坑坑洼洼的不良路段。
但所幸的是,他们驾驶的都是经过改装的先进车子。在这种恶劣条件下,依旧可以如履平地一般地缓慢前进着。
魏缭望着车窗外,看了半晌。白绿相间的雪地,不时地会反射着阳光,刺得魏缭的眼睛有些酸痛。他闭了闭眼睛,转头望了一眼车前的后视镜。通过后视镜,他打量着紧随着自己这辆车后的那几辆车子。
公孙鸠召集的这批人马,加上魏缭和公孙鸠二人,一共是十二个人。他们几人一车,分乘六辆改装过的越野车。最头的一辆车负责开道,中间的是装载着众多物资和设备的车里。而最后的那辆车,是公孙鸠所乘坐的。
魏缭并未和公孙鸠同坐一辆车。他所在的是打头的第二辆车。公孙鸠当时把魏缭送上车以后,就坐到了最后那辆车里。美其名曰:压阵。
魏缭并不信任公孙鸠。无论是第一次见面,还是后面的几次见面,魏缭都对这个满脸堆笑,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年轻人,有这一种发自内心的深深戒备之感。这种莫名的警惕之感,他说不出理由,也找不出原因,完全是出于对未知威胁的一种天然反应。
从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的时候,魏缭就不认为自己能和他成为朋友。更何况,这个人和李小慧还可能有着某种他不知的关系。无论出于哪种原因,魏缭都无法信任这个人。
他还记得,李小慧在他临上车的时候,曾经在他的耳边小声地叮嘱道:“千万不要轻易相信公孙鸠说的任何话。除非是亲眼看到,否则,一定不要相信。”
魏缭一直在仔细琢磨着这其中的含义。李小慧,他是极为信任的。通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他和她之间,已经形成了一种极为信赖的关系。这是一个让他感到暖心的女子,如今,他们二人又是情侣关系,自然是可以完全信赖的。魏缭也敏锐的察觉到,李小慧和公孙鸠之间必然曾经有过一段故事。
作为一个男人,他自然会和众多的男同胞一样,对此有着莫大的好奇。但他并未在意,而且也不想去在意。
他并未主动向李小慧询问过。他信任她。他不仅仅愿意接受她的现在,也愿意接受她的过去。不论李小慧的过去是怎么样的,对于魏缭而言,只要李小慧的现在和将来是和他融为一体的,那便足够了。
谁又没有过曾经呢?谁又能在现在决定自己的曾经呢?谁也决定不了,因为谁也无法预料到将来是什么样子的。同样,谁也无法在现在改变过去的那个自己。魏缭深知这一切。所以,他并不在意李小慧的过去是如何的。如今,他们在一起,那便已经足够了。